谎言与梦是两种极为相似的东西,然而即便再过的相似,它们之间却依旧有着一个明显的区别。
谎言永远也不成为真实,但梦境却可成真。
晦暗的房间中,墨简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幽影浮动的天花板。
他起的很早,或者与其说他起的很早,倒不如他彻夜未眠,一个人一旦心里堆满了心事又怎得安眠。
他睡不着,只因一个梦,一个即便清醒时也可以清晰预见的美梦。
天空就像老人的脸,落寞之中露出一丝即将逝去的征兆,小雨似古旧电视之中满眼烦心的雪花点至天空扬洒而下。
冷清的街道中,几名少年撑着伞,踏着一滩滩积水缓缓向前走去。
“呐,墨老大。”
“嗯?”墨简无神的应了声。
“你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田鸡仔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容,满是关切的说道。
墨简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昨天太过亢奋没有睡好的关系。”
“诶?”田鸡仔怔怔的看了看墨简,又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李天鹰,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才缓缓的吐了口气,说道:“那个关于戏剧学院的事,有一点我忘了说。”
墨简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将那充斥着浓浓倦意的视线投向了田鸡仔。
“什么事?”
田鸡仔用了的挠了挠头,说道:“马上就快到戏剧学院的报名时间了。”
墨简微微一愣,道:“有什么问题?”
田鸡仔挠完了头又摸起了耳垂,“很大的问题,第一,咱学校安排的课程太紧,根本就没时间让咱们大老远的跑去报名,第二,毕业证什么时候发还是个问题。”
“还要毕业证?”墨简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紧皱眉头的思忖了起来,田鸡仔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但他很快便似想到了什么的抬头看向了张宝,而与此同时一齐看向张宝的还有李天鹰、顾绝、田鸡仔。
成为视线焦点的张宝顿时觉得嘴里发苦,他当然不会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看他,谁让他有个当教育局长的爹呢?
“这个……如果只是请两天假的话,我觉得问题不大,可……”张宝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当他察觉到那一双双视线中所包含的期待时,他不禁咬了咬牙挺起胸膛道:“好!我尽力而为。”
“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一个顶俩的宝哥哥。”
“你小子少TMD溜须拍马。”张宝笑着将一脸谄媚搞怪之色的田鸡仔给推倒了雨地中,而田鸡仔顿时怪叫一声扑抢着的再次冲到了雨伞的遮蔽下。
早自习过后,学校的食堂之中,不知是否因这连绵扰人的细雨,往日堪比战场般惨烈氛围的食堂今日竟变得安静了许多。
角落处,墨简、李天鹰、顾绝、张宝几人也各有所思的吃着早饭,然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安静却并不是因那些扰人的雨水,更多的只是因为对于未来的迷惘与不安。
梦,每个人都曾做过,然而一旦将一个从未曾想过的梦摆在眼前作为目标时,那些虚幻的不切实感总会令人迷惘不安。
而最重要的是在他们之中,除了田鸡仔之外,其它的人甚至连戏剧学院的概念都不大清楚。
墨简虽然看来有些瘦弱,但他的食量却向来十分的惊人,但今天他仿佛也向为迷惘所吞噬般仅仅只是喝了一小碗粥便放下了筷子。
“你有心事?”
墨简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眼露一丝担忧的李天鹰,淡淡笑了笑,“啊,我在想,究竟该怎么对她说。”
“她?”李天鹰微微一愣,但随即便似想到了答案核实道:“你说林昕那丫头?”
“除了她还有会谁?”
看着墨简那宛若吃了两斤黄连般苦的可以挤出水来的笑容,李天鹰不禁也淡淡一笑,一扫眼中的忧色,道:“直接些,坦诚些,我想她势必会理解的。”
“但愿如此。”墨简重重的舒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先去趟教导处。”
教导处,墨简怀着迎接最恶劣情况的心态拍响了厚重的房门,然而却不知为何,脸色阴沉向来对他没有好感的教导主任却并没有为难他,紧紧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几句询问之后,便轻易的放过了墨简。
墨简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解,但却也乐得耳根子清静,在离开主教楼之后,便回到了他的教室。
但麻烦显然并没有就此放过墨简,就在他回到教室的不久之后,他的班主任便将他叫了出来。
谈话,虽然那个戴着眼镜的充满了知性气息的中年男子口口声声的说着这是师生之间的谈心与沟通。
但口沫横飞不断的说着什么的却只有他一人,先是从声色俱厉的询问,后是语重心长的说教,最后则是温言细语的安抚。
听着那些一尘不变的说教,看着那个变脸如唱戏的男子,墨简只觉得眼皮愈来愈沉,甚至最后他连如何回到教室都无法记起。
昏暗的教室,阴霾的天空,是不是呼啸而起的寒风,单调的语声在空寂的教室中回荡,墨简怔怔的看着静静的听着,仿佛置身梦中精神恍惚。
半天,恍如梦境般的半天终于结束,而当墨简带着那仿佛大梦初醒的朦胧思绪走出教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似乎像是在等候他多时一般,静静的站在屋檐外那朦胧的小雨中。
昨天喝高了,差点洗胃去,今天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