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仙居,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神仙,退一步说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神仙这种玩意,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位仙人会隐匿于这样一个偏远的小镇,而所谓的匿仙居只不过是个名字,一座古旧公寓的名字。
302室,已褪去了鲜艳外衣的油漆宛若丧失了年华的老妪般,带着那满满的落寞的错落与锈迹斑斑的铁门之上。
三道人影静静的杵在门前,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这阴暗潮湿尽显萧条的楼栋,看着眼前那锈迹斑斑如同腐尸般的铁门。
“你确定真的是在这里?”三道人影之中,一位形如黑猩猩般壮大的男子,压低嗓子问了出来。
“应该不会搞错才对。”壮大男子身旁的青年闻言不禁也犯起了嘀咕。
“你们为什么不叫门呢?”一道稚气未脱的声音就在两名男子为之困惑之际悠悠升起,“你们该庆幸,在你们身后的是我而不是武哥哥,不然的话……”
充斥着稚气的声音并没有将花说完,但这却并非是因为有人不让他说完,而是因为他已不必在说下去。
就在武哥哥这三个字悠悠传入前面两位青年的耳中之时,他们也如同挨了一记闷鞭般全身猛的一颤,而就当他们不约而同的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扑去,以破门而入的气势将古旧的铁门砸的悲鸣不已。
仅仅是一会的功夫,光便以点变线由线转面的形式跃入他们的眼帘。
原本猛击向铁门的拳头在光源闪现的瞬间戛然而止,而当那个不但身形就连容貌也有五六分与猩猩相似的男子,看到了出现在门内那道笔直的身影时,他的瞳孔也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薛……薛哥……”惊惧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壮大的男子也满面冷汗的垂下了半空中僵硬的手臂。
“薛……”壮大男子的声音在于那双仿佛可以将人冻结的眼眸接触的瞬间便似乎为之冻结。
“不要再有下一次。”
不知为何当那冷的令人顿生寒栗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壮大男子也如蒙大赦般不停的点头说道:“是,一定。”
“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壮大男子闻言顿时无助的扭头向身后那道略微矮小的身影看去。
“你们几时变得这么胆大,居然连冰哥哥的话也敢不听?”当那道充斥着七分戏谑三分稚嫩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壮大男子与一旁的青年这才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那我们下去等你。”
“还不快去?”稚嫩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两个男子也以仓鼠般的迅捷的速度窜下了楼道。
“诶~真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两个废物,武哥也要留着。”自从两个青年离开之后,顿时为光所接纳的那位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洋溢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毫无一丝惧意的看向门内那个比冰更冷的男子,“冰哥哥,你说是吗?”
立于门内被少年换做冰哥哥的男子自然就是薛斌,而这里理所当然的也是他的住所,至于他为什么会住在这种破旧而脏乱的公寓之中,由他本人的话说,狗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存活下去。
而此刻薛斌这一动不动的冷冷看着眼前嬉皮笑脸少年,“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冷冷吐出这句话的同时,薛斌也转身走了进去。
薛斌所说的三个字究竟是哪三个字?或许别人会不明白,但他眼前这位少年又怎会不明白?
“诶~冰哥哥,你真冷淡呢,亏人家大老远的来这种鬼地方见你一面,你居然都不请人家进去坐坐的说。”虽说薛斌并没有请他进去,但是腿却长在他的身上,而在他眼前的房门也恰巧开着。
客厅,简洁、爽朗、令人一眼望去寻不到一丝的不妥之处,很难想象在这样破旧、脏乱的公寓之中竟会有如此洁净的房间。
更难令人想象的是,在那明亮的堪比镜子的玻璃茶几上,此刻竟摆放着一个红木茶盘,而在茶盘之上居然还有一个升腾着怡人香气的紫砂壶。
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一只狗的房间,至少这个世界上绝不该有如此洁净的狗存在,但显然薛斌是个例外。
“诶~”紧随薛斌之后的少年再初见这一切之下,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冰哥哥,你的房子不错嘛?”
“我说过……”薛斌猛的转过身去,然而当他看向身后时,他的眼前哪里还有之前的那一个少年?
“嗯……好茶。”稚嫩的声音在薛斌身后响起的瞬间,薛斌也猛然扭过头去,而当他看到一副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正端着紫砂壶有模有样的闻着茶香的少年时,他那如同冰雕般的眼眸之中也顿时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究竟是何时绕过他的身边来到沙发上的,他竟毫无察觉。
“你不用这么紧张。”少年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而已。”
薛斌冷冷的看着沙发上的少年,这个笑起来十分好看的少年他当然认识,不但认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还有很深的渊源。
“我没兴趣。”
少年斜倚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微微一笑,道:“当你听完之后,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有兴趣。”
薛斌静静盯着少年,冷冷说道:“在你被我丢出去之前,最好快点离开。”
薛斌不是个喜欢开完笑的人,或者说他并没有开过任何一个玩笑,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自然是个古板的可怕的人,而薛斌显然就这样的一个人。
曾经有一次他说要把段肥给丢下楼去,别人都以为这是个玩笑,甚至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认为,只因段肥肥的人如其名足有一百九十多斤,要将这样的人丢下楼去无疑是件无稽之谈,然而当薛斌拖着段肥在一双双讶异的视线之中将其从三楼抛下之后,从此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再有人去质疑。
所以此刻薛斌所说的既不是恫吓也不是警告,而是给少年一个机会,一个完好无损用自己的腿部走出去的机会。
然而少年不但忽略了这个机会,简直就像是没听见薛斌之前所说的话一般,依旧四平八稳的倚在沙发上,没有丝毫起身的念头。
所以薛斌动了,他绝不会给一个太多的机会,而他要将一个瘦弱无力的少年丢出去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这一次怪事却发生了,就在薛斌那只沉稳的大手即将触及少年的那一瞬将,他也像中了定神咒一般陡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