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再一次的确认韩锥的表情之中并没有一丝怒意之后,方才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拿刀子受伤那件事来说,虽那姓墨的小子抓了南哥的妹妹当人质,但兄弟们谁不知道其实南哥是故意想帮那小子。”
说完大头便悄悄的打量起了韩锥表情,然而韩锥却依旧十分开心的笑着。
“接着说下去。”
韩锥的一句话不禁给了大头一针强心剂,只见他顿时没有之前那股遮遮掩掩的怯意,口沫横飞的说道:“还有刀子住院的事,听说南哥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他,人人都知道刀子是韩哥你的亲弟弟,韩哥你跟了南哥又不是一天两天,他这么做不是让我们这些做小的心寒么?”
“还有没有?”
“有,就拿这次的事来说,那姓墨的小子跟我们TMD狗屁关系都没有,结果南哥却为了救那个杂碎,搞的要我们TMD去卖命!”
“还有么?”韩锥的笑容依旧如此的灿烂,只不过他的眼中却忽然闪现出一道寒芒。
“没……”大头直到此刻才发现一丝异样。
“那现在轮到我说了?”韩锥微微一笑便想着大头缓缓走去,“仓库失火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大头猛的一颤,他看着那一双吐露着针芒的细眼,止不住颤抖的说道:“韩哥,你该不是在怀疑我吧?”
“别担心,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说完他也正好走到了大头的身边,他微笑着缓缓伸出手去,落在了大头的肩上,柔声道:“告诉我,那天你在哪?”
“我……”夏夜无风,所以并不算冷,然而大头只觉得肩膀上的那只手如同冰一般寒冷,令他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那晚……我在家。”
“是吗?很热吗?”韩锥极其温柔的看着大头那挂满了汗珠的面容,而大头也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般赶忙胡乱的擦拭了起来。
“你一定是一个人住,是吗?”
“是……”
“所以那天晚上,你也一定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咯?”
“我……”刚刚才擦去的汗水,再一次不停的涌现在大头那张写满了惶恐的面容上。
“没有关系,我信你。”韩锥静静的看着大头,淡淡一笑,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锥并没有急着发问,而是给了大头足够的喘息时间,方才笑道:“你是怎么知道南哥救了姓墨那小子的?”
大头的瞳孔在一瞬间急剧的收缩了起来,半响才他颤声说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韩锥淡淡的问道。
“我……我也记不清了。”
“是不是一只狼说的?”
“不是……不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韩锥眼中的笑意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蓬细弱针尖的寒芒。
恐惧在大头的眼中如同一层层涟漪般不停的扩散着。
“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明白。”
韩锥眼中的寒芒愈来愈盛,此刻的他在大头的眼中俨然已经变回了那个可以撬开任何坚硬外壳的锥子。
“你拿了他多少钱?”
韩锥这句话问的实在有些问题,只因他口中的那个他并没有之名是谁,然而大头却仿佛如同知道一般,在颤抖着向后退去。
“我没……”
“是吗,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不得不说的是,你做的确实不错。”韩锥在说完的一瞬间,大头便忽然飞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夜色渐浓的关系,才没有人发现韩锥那光一般挥出的手臂。
而这个令人头大的人,在飞起的一瞬间,也只觉得他自己的头忽然变的又两个那么大一般的昏了过去。
“韩哥,大头该不会……”
“你们两个留下,把这个废物带的远一点,打断他的四肢如果他还活着就告诉他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他。”韩锥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而那些没被他指到的人,在一愣之后便快步追了过去。
韩锥在笑,看着涌出云层的明月,淡淡的笑着,他之所以会对大头出手,只因大头实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光是对南俊不敬这一点,韩锥便有足够出手的理由,然而韩锥出手最重要的理由却并不是这一点。
而是这个大头说的实在太多,他不但把他该说的说了,就连不该说的也说了。
南俊去救墨简的这件事情只有南佳佳、南竣韩锥、墨简和墨简身边的那几个人知道,首先墨简那群人自然不会到处张扬,而南佳佳这几天一直都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自然也不会和别人说,而南俊更不会轻易的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手下,甚至就连韩锥也是在事发的几天后才在南俊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大概。
但是现在大头却知道这件事,他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的十分清楚,而这里问题来了,既然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都不会去说,又是谁告诉了大头?
韩锥所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种,除了他们还知道这件事的,似乎只有南俊口中的那一只狼,虽然韩锥并不知道这只狼是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大头,但他在刚刚的问话中便可以从大头的神色断定,大头必定是内鬼。
而之前采石场和仓库失火的事他也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大头搞的鬼,至于大头之前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一番话。
韩锥同样也可以解释,挑拨,最常用但通常也都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但是不论是指使大头的人亦或是大头,都有一个相同的错误,那便是他们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南俊更不了解他。
明月当空,繁星点缀,与这般皎洁的月色下行走本是一件十分惬意且十分享受的事情,然而此刻同行与韩锥一旁的几名男子却都无一例外的苦着一张脸,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此时的悲伤与难过。
任谁也都无法了解这种被同伴背叛的痛楚,他们都有眼睛也都有耳朵,所以他们早已在韩锥的问话中有所察觉,然而他们怀着一丝近乎侥幸的心态希望大头能够为自己开脱,然而此刻他们或许也由衷的希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但韩锥却并没有任何的愁苦之色,相反他饶有兴致的望着那一轮当空的明月,露出一抹令人无法了解的神秘笑容。
“看来这一只狼还真是有趣。”
令人费解的自语不知是因为他的语声过小的关系还是众人沉悲痛之中的关系,并没有落在第二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