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着话,手里一刻不停。
赵暮阳想想,觉得它说的也对。于是,它放弃洗手,重新坐下。
不知道,坐了多久,翻了多少报纸。赵暮阳只觉得脖子僵硬了。
“哎呀——”它努力的挺,才把下弯的脖子恢复挺直。“天哪,好累呀。”
宁东望抬头看了它一眼,笑而不语。
它们每一个版面都认真的看过了。要寻找的关键词是‘林家豪’。
因为赵暮阳认为,导致林家豪遇害的事件,有几种可能,其中两种可能性最大。
一是,找它做替罪羊,二是,杀人灭口。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凶手一定会大张旗鼓的将林家豪弄成畏罪自杀的样子,而且会在报纸上大肆的报道,制造舆论,坐实罪名。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可就麻烦了。凶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掩藏杀人事实。那么,要找线索……可就要大海捞针了。
赵暮阳看着已经找完的报纸,心里慢慢的增添了几分的忐忑。
不会真的是被人杀人灭口吧?
这个林家豪的命可真不好。它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看到宁东望依然在认真的查着。赵暮阳心里踏实了许多。
坚持,也许再坚持坚持,就能找到了。它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
那时候也真是太乱。啥人想出个报纸就出个报纸了。
赵暮阳看着各种小报,觉得上面大多重复大报的内容,很少有自己的新闻。
唉——乱世,浑水摸鱼。
突然,它脑中灵光一现。
对呀,银行是谁呀,有消息也应该是先出现在那些大报纸上啊。特别是那些实力雄厚的银行。
“宁兄,先找份儿数多的报纸。”赵暮阳说道。
它丢开手中的那份儿小报,从堆积最大的那个报纸堆中拣了一捆出来。
宁东望答应一声,“好。”也从身旁较多的报纸堆里拣了一捆出来。
果然,赵暮阳查了那捆报纸的不到一半儿,就看到一份儿报纸的第二版上出现了‘林家豪’这三个字。旁边还有几张照片儿,其中一张是林家豪模糊不清的证件照。
“找到了。找到了。宁兄,我找到了。”赵暮阳激动的把那份儿报纸拿给宁东望看。
宁东望放下手里的报纸,接了赵暮阳递过来的报纸。
它看到上面是这样写的:林家豪,XXXX银行的金库职员。于XX年X月X日,坚守自盗,被发现以后,畏罪自杀。
天哪——宁东望惊讶的抬头看着赵暮阳。赵暮阳也很吃惊。
‘坚守自盗’?怎么可能?它相信林家豪不是这样的人。
看来,林家豪被人栽赃陷害的可能性很大。
凶手会是谁呢?
是报纸上另外两张照片儿上的人吗?
赵暮阳看到,报纸上后面的文字讲,就是他们两个发现林家豪偷盗银行黄金的,而且也是他们两个主持的对林家豪的银行内部处理。
在银行方面决定要将林家豪送去警局后,它便畏罪自杀了。
他们两个……赵暮阳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的身份。一个是银行分管金库的副行长。一个是金库主任,林家豪的顶头上司。
银行金库黄金失窃,小职员死了顶罪。事实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被盗的黄金量很少,也有可能是林家豪一时贪财,小不拉的弄了那么一丁点儿。
可是,报纸上说,银行被盗的黄金是一百公斤。
那是多么大的一坨呀。
凭林家豪?那小身板儿,根本不可能扛得动。
再说了,银行盘点制度那么严。林家豪怎么可能找到空子偷那么多。
进入金库一律是两人以上,林家豪就是真偷,一次也不可能偷很多。一两,一两的往外弄,至少得搬小一年呢。
所以,……
赵暮阳很怀疑,黄金不见了,很可能是这两个官大的合伙偷盗的。
做完了,他们就栽赃给林家豪。
先杀死它,再发消息说是它偷的。死人无法替自己辩解。
瞒天过海,做的真绝。
“这个要拿给家豪看吗?”宁东望指着报纸问赵暮阳。
赵暮阳想了想。“拿给家豪兄看吧。说不定,它看过了,可能会想起什么。”
心理学科上不是说过,外界刺激嘛。这份儿报纸的内容,是对林家豪的最大刺激。它看了,多少应该会有些反应。
赵暮阳和宁东望一起来看林家豪。
阎三儿居然先到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赵暮阳见到就没有好气儿。
阎三儿陪着笑。“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看。怕家豪一个人孤单。”
赵暮阳直接给它白眼儿。“你?这么好心?”
宁东望将报纸递给林家豪。“家豪,你看看这个,看能想起什么。”
林家豪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两张照片儿上。“他们……他们……我好像最后是和他们一起吃的饭。”
“然后呢?”赵暮阳追问道。
林家豪的脑子好像一下子被刀切开了一样。消失的记忆点点滴滴的像水一样恢复,从里往外溢出来。
切开的刀口相比大脑失水后的空洞,并没有后者更让人难受。
林家豪的心十分慌乱。“我记得,他们突然邀我一起吃饭,说是要给我升职。后来,后来,我就喝醉了。”它努力的去回想,追寻那好几十年前的记忆踪迹。
“迷迷糊糊的,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宾馆,还是什么的地方。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林家豪的头想的发胀。它用手抓着头发,想让头皮放松。
“别急。慢慢的想。”宁东望上前扶它坐下。
赵暮阳忽然想到,那根白色的羽毛可能就是林家豪死亡的那家宾馆枕头里的。
“对了。我当时也感到奇怪。”林家豪的记忆不是按照时间的顺序依次恢复的。想起什么,什么就跳出来。“金库丢了黄金,应该是要有处罚的。可是,他们却说我表现好。这怎么可能?”
赵暮阳面色沉重。“他们是想骗你去当替罪羊吧。”
林家豪道。“可能。不然,这个是副行长。官儿那么大。哪里是像我这样的小职员儿能高攀的上的。平时,我和他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