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知府一听那捕快如此说,连忙急声道:“那事不宜迟,即刻摆驾张寻家!带上衙医,现在就走!”
一旁的寇莹莹一听捕快这话,立刻联想到其中必有隐情,那个杀张寻的人必是为了杀人灭口,只要抓住了这人,才能破得此案。寇莹莹一面想着,她也连忙呼喝一旁的捕快,让他们赶快集合,准备出发,颇有一副父女齐心共同除奸的气势,看得张荣笙在一旁暗笑不巳。
这个寇老丈人还真是够敬业的呀!可惜你现在被那个万贞胡牵上了鼻子,去了也是白去——他会傻到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吗?张荣笙暗暗摇头叹息不巳,可他忽然想起自己这案子还没完,这寇老丈人一走,他可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张荣笙急忙道:“那寇大人,我怎么办呐?”
寇知府这时哪有心情去管张荣笙这个老猾头,他见一旁的寇莹莹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刻叫道:“你的案子案情巳明,本府择日再判,且让寇捕头送你回牢!”
寇莹莹准备了半天,一听竟不让自己去了,立刻不服气叫道:“寇大人!我也要去!凭什么不让我去碍…”可就在她正喊之际,寇知府早巳带人冲出堂去了。寇莹莹气得一跺脚,恨声道:“一有案子就拦人家!分明就没把人家当捕头看嘛!”
张荣笙看到寇莹莹气得跺脚嗔叫的模样,俨然是在跟寇知府撒娇,他看得暗暗发笑,之后又缓缓凑到寇莹莹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寇大人虽然是个知府,可他也是个父亲,他既然不想让你去,分明是怕你在那凶险之地受什么伤,他这时疼你嘛!莹莹乖!咱们不去了!昂!改天笙哥我陪你去游玄武湖,比那地方好玩多了!”
“滚!”寇莹莹见张荣笙装作一副长辈模样,偏还说得暧昧无比,她不禁涨红了小脸,偏头对他嗔了一字!
就在他二人嬉闹之际,旁边的安晴湖此时却双目噙泪,一脸的发怔,嘴里呢喃着:“早上来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张寻一死,可怜谁还能为我那相公昭雪洗冤啊!”此时堂上巳经没了多少人,安晴湖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身旁纪晓岚,放声痛哭起来。
寇莹莹此时也才意识到身边的安晴湖母子,看到二人哭得象两个泪人一般,她不禁愤愤地瞪了张荣笙一眼,急忙走了过去,又开始对安晴母子劝慰起来。
张荣笙一向对美女的眼泪十分敏感,如今见那安晴哭得梨花带雨,泪痕满面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恻然。他暗暗思量:难道我真的是个善良好心的君子?为什么一见女人哭,就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呢?看来,我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硬,就白了就是人太好了!唉!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向安晴湖走去,一面走一面轻声道:“纪夫人何必如此伤心呢?自古邪不压正,纪大人他清廉一生,和善一世,想必那些害他的奸人贼子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纪夫人切莫让那些小人看笑话!快些止住哭泣才是!”
安晴湖听到张荣笙的劝慰,当然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不禁强忍掩泣道:“谢张公子如此体谅妾心,可夫君正值壮年,猝然离我而去,叫我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呜呜……”
原来这纪夫人是在为以后作打算呀!张荣笙立刻深入体会了纪夫人话里的意思,又道:“纪大人英年早逝,固然可悲,可纪夫人正值青春大好芳龄,难免以后会遇上个有缘的如意之君,梅开二度,花容再绽,也未可知也!何必要如此悲观呢!”张荣笙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心里却是暗暗哼道:不就死个老公嘛,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们那个时代离婚的比结婚还要多,既然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就趁早散伙不得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已婚男女搞外遇的,我见多了!
哪知安晴湖一听张荣笙如此,立刻怫然变色,厉声道:“张公子休要如此说!古训有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夫,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恃夫如恃天,与孝子恃父、忠臣恃君同也。’我安晴湖,纵然一死也决不做那有悖纲常之事!况容舒待我,从无半点失礼之处,我夫妻二人自成亲之日便相敬如宾,我又怎么能做那背夫苟且之事,务请张公子再休提此事!”
我靠!这纪夫人也太刚烈了吧!死个老公就要终身守寡?真不愧是个贞妇烈妇!张荣笙也曾听说过,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缔固,在古代女子皆以夫为纲,夫死妇寡,决不改嫁。可他看着纪夫人姣好的容颜,丰满的身姿,不禁暗觉可惜。又劝道:“话虽如此说,可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为什么男子可以一夫多妻,而女子就要终身侍一人呢?想纪夫人正值花枝盛放之年,何必要苦守一生,受尽那夜夜清寂孤零之苦,最终落得香消玉陨呢?纪夫人年纪正好,可别入了俗套了,误了自己的一生啊!”
听张荣笙如此大胆的惊奇之论,纪夫人不由得芳心一颤,暗道:这人怎么如此大胆狂妄,竟口出如此惊世言论?可她回头细一品味张荣笙的话,却发现其中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她不禁有些惊疑羞涩,眼神有些闪铄。纪夫人扫了张荣笙一眼,语气软了不少了道:“张公子所说,虽然颇有道理,可世承古训,那背夫改嫁之事,倍受世人鄙视!晴湖安敢为此大逆不道之举?”
张荣笙一看安晴湖有了松动迹象,连忙又道:“人生天地之间,其命在自己手中,岂是为他人而活?只要自己能过得快乐舒心,又何必管他人那些闲言碎语?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
安晴湖越听越是吃惊,张公子这些议论一个比一个让自己惊奇,偏偏又十分有道理。她不禁柳眉轻扬,满脸迟疑,玉脸含羞道:“张公子说得这些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晴湖长这么大从未听过如此议论,这些虽然听起颇有道理,却为世人所不耻,张公子勿要再如此逼妾身了,晴湖是绝不会做那无耻改嫁之妇的!”
张荣笙见这纪夫人已然有了明显的松动,只是碍于礼教纲常,还不敢承认本心。于是他又逼道:“何为耻何为不耻?为什么要舍去自己的信念,而去附庸别人的议论?人生本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快乐就是最大的天道!就算别人骂你,骂你不知羞耻,骂你背夫弃义,只要你不在意,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安晴湖见张荣笙言词犀利,语气加重,所说之言狂妄之极,不禁羞红了小脸,凤目闪铄,惊惶失措地叫道:“你……你无耻!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无信而不立,一个人若是背上如此骂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言词来,还有,你说就说吧,干吗还要拉着我的手?”安晴湖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娇羞不堪地对张荣笙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