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的中心是下邳城,也是刘备官邸所在之处。
夜里的下邳城象一个巨无霸,耸立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中央,傲然巍峨,恰似与天空相连。微微的月光,与城头隐约的火光遥相呼应。
我带着五千的精锐士兵,埋伏在下邳城十里之外。
距离约定的攻城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我心里暗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毕竟这是我来三国以后第一次面对战争,第一次参与三国的尔与我诈。
时光飞逝,转眼时辰已到,我一挥手,大喝:“出发。”
身边五千精骑瞬间冲出,如一道洪流向下邳城扑去,我骑着小母马紧随在他们的后面。
下邳城头火光晃动,一刻钟后城头点起了三处燃烧的火堆,这是我和曹豹约好的信号。见火堆既表明他已经控制城门。
精骑队从落下的吊桥上冲入已经敞开的城门。
“曹公何在,布已依约前来。”我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曹豹。
却见城头快速走下一人,身穿重甲,行至我的马前,抱拳道:“将军,末将是曹公麾下丹阳军副统领,曹公在城头见到将军依约前来,先行一步带人往刘备官邸去了。”
“啊?”我大惊,心中狂呼不妙:“我不是让人带信,莫让他独自行动吗?”
“曹公心急,怕张飞那奸贼趁乱跑了,所以不听人劝,带了一百多骑就去了。”
我心中揣着强烈的不祥预感,问明方向,吩咐身边的骑将:“你们快去把曹公的家眷带走,再派人控制其他的城门,剩下的人跟我去追曹公。”
我心里充满了难言的后悔。
历史上,曹豹正是死在了这次徐州****中,他是被张飞刺死的。
而我虽明知历史如此,可又无法对人明言,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千般嘱咐曹豹的管家,一定要让曹豹等我进入下邳城后再行动,千万莫要单独行动。
可是历史不肯打乱它的脚步,正一如既往行进着。
从刘备的官邸里传出混乱的声音,我心怀一线希望跃马冲了进去。
入眼尽是曹公的士兵正在驱赶下人,杂役。
我抓着一个士兵问道:“曹公呢?”
“曹公带人往后街去追张飞了。”
我慌忙带人往后街冲去。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的打斗声,混乱的声音不停的往另一城门处移去。
我带人转过两条长街,看到远处人影交错,喊声不断。
正当我飞马向交战处猛冲时,但见人群中间,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一杆长长的蛇矛,大声喝到:“曹豹匹夫,纳命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根长矛越过两个前面阻挡的骑兵,刺中后面的一员大将,我脑中如遭雷击,那员大将一身统领服,不问可知。
“曹公!”我一瞬间泪往上涌,快马奔前,将中矛后摇摇晃晃从马背滑落的曹豹接入怀中。
怀中的曹豹其实我只见过两次,还是在例行公务时相见。
那两次相见,我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说,多半是想问问我和他女儿和睦与否,想让我多照顾一下他的女儿,可我故意不留机会,不与他长谈。
其实他曾几次到小沛城探望女儿,我都知道,我只以公务为由,有意回避。
这次他派人联系我,有意让我入主徐州,本是好心。而我却藏私心,明知历史上他命丧其中,还为图谋丹阳军而将计就计。我本以为可以改变历史,让大家来个皆大欢喜,可我却亲眼看他中矛而无力可施。
曹豹身上血如泉涌,满脸煞白,嘴唇动了动,眼睛看着我明显有一丝喜悦。
我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听他说道:“爱婿,我怕是不行了,看到你来,我很高兴,我怀中有指挥丹阳军的虎符,这帮儿郎就交给你照顾了。还有,莫让张飞奸贼跑了,你要把他千刀万剐,以消我心中之恨。再有,我最放心不下女儿,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女儿呀,爹爹以后可看不到你了,女儿碍…女儿……”
曹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我泪如雨下,抬眼看到瞪大了双眼,已经没有呼吸的曹豹。曹公啊,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老天啊,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没有好好对待曹豹的女儿吗?
战斗仍在继续,张飞仍在滋里哇啦,叽里呱啦的乱叫。看我来了,更加疯狂的喝骂:“好你个三姓家贼,枉我大哥待你掏心掏肺,一片赤诚,你却趁我大哥不在,来夺徐州,你,你要遭天打五雷轰,要被老天劈死。”
我抬起头,用哭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张飞,一言不发。
在我眼里,眼前的张飞就是一个泼妇,色厉内荏,不知所措,用一大套不知所谓的话语掩藏他心中的惧怕。
历史上的张飞也十分具有泼妇气质。赵云七进七出长板坡,为的是保护刘备的妻儿,到他嘴里竟然成了投敌的叛徒。刘备诚心诚意的想请诸葛孔明出山,他却要一把火烧了人家的房子。这家伙好象逮着谁都想咬一口,好象不损人,就体现不出他的威猛来。
此时的我一门心思就想把张飞踹下马来,用脚踩着他的脏嘴,然后在曹豹身前放****的血。
我默然无语,护好曹豹的尸身,取下身后背着的连环弩,将弩箭一支一支的上好。
张飞看我并不象往常一样,提着方天画戟过来撕杀,却摆弄着一把奇怪的弩机,眼中惊现慌乱,不再疯狂乱叫,一步一步的后退向城门移去。
“扑。”我的第一支弩箭射到了护着张飞的燕骑十八将的身上,后续的四支弩箭不是被他的燕骑挡住,就是射空。
弩机上最后一支箭对准了看形势不妙,掉转马头,直奔城门的张飞。
“啊!”弩箭总算没有落空,射在了拼命逃窜的张飞腿上。
此时的张飞离城门已是近在咫尺,这处的城门与我入城之处正好相对,城门尚且处于封闭。
在张飞忍痛行至城门时,城门忽然敞开,城门外护城吊桥已经放下,护城河对岸,旌旗招展,上书一个大字“刘”。
黑压压,一众部队正在对岸列阵。
我心道,算你走运,来日方长,总有剥你皮,锉你骨的一天。
随即招呼一众人等,拨马回奔另一处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