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真没骗我,她果然是个有趣的姑娘。”白衣男子淡淡的说,他身后名唤冷晨的影子侍卫如石像般静默。
男子似乎习惯冷晨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说着:“就是太蠢,若是我,会给那奴才下点迷药,让他当众扒光那夏夫人的衣服。”
那般果敢聪慧的女子,哪里蠢了,少爷又在打什么主意?冷晨紧抿的唇抖了抖,象躲瘟疫般悄悄往后移了两步。
立在屋顶的男子突然抬脚,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去了,冷晨瞬间移过来扶住他:“少爷小心。”
被扶住的男子委屈的撇着嘴:“冷晨,你明知本少爷是个瞎子,还离我那么远?”
“少爷……”冷晨满脸无奈。
“走吧,本少爷突然想办一件更有趣的事。”男子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离地数十米高的树枝上,纵身跳跃间,身手自如,哪像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
等夏老爷和李氏一干人等离开以后,翠芹一把抱住蓝梓汐:“汐儿,快告诉娘,老爷为何肯认下你的?”
蓝梓汐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翠芹,听说要给公主当伴读,翠芹又喜又惊:“汐儿,你大字不识一个,怎能给公主当伴读,进宫后露了馅怎么办?这可是杀头的欺君大罪啊。”
“你放心吧娘,我自从落水之后,脑子就清明多了,很多以前不懂不会的,现在都懂都会了,就像有神明给女儿开了窍一样。”这话虽然很不靠谱,可也没有其他理由了,翠芹虽满腹怀疑,却也无从反驳。
女儿变聪明机智,总归是件好事,又看着蓝梓汐也发好些个字,这才真的放了心。
依偎在翠芹怀里,蓝梓汐歉然道:“只是对不起娘,以后你再也没机会当姨娘了。”
“傻孩子。”翠芹心里酸涩不已,曾经她多希望那个男人能良心发现,给自己母女一个名份,可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曾经的幻想破灭。
今日的种种都让她心碎,一个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男人,如何值得自己再眷恋的,当被若不是他做下那禽兽行为,自己就会安安稳稳的嫁人,过着相夫教子,平淡却真实的生活,这十几年来也不会过着像畜牲一样的日子。
“娘别无他求,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娘的幸福。”现在的结果是翠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女儿得了心怡公主的青睐,难怪李氏对她也要忍让三分,老爷对她也比二姑娘更好,而自己,在夏家以后再也不用受白眼欺凌了,将来也可以和梓汐一起,想想就很美好。
当一辈子奴婢又如何?当年若自己真想为妾,又怎会让老爷嫌弃?以自己的姿色,只要肯,那小小又怎会越过自己去?
母女二人用过晚饭后,同床而眠,第二日一早,翠芹就帮蓝梓汐收拾好东西,只待赵妈妈来接,直等到巳时三刻,都没等到赵妈妈,到是雪慧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满脸古怪:“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会是不让梓汐搬去正院了吧?”翠芹惶恐道。
“什么呀,是大姑娘出事了。”雪慧灌下一杯冷茶,接着道:“我今儿一早去洒地,刚进大姑娘院子,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二管事的被人扒的干干净净吊挂在大姑娘的屋檐上,哎呀当时给我吓的,真是背时啊,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果然是大事一桩啊!
“翠芹,你说会不会是大姑娘与二管事之间……”雪慧小声的问着。
“不可能,大姑娘性子刚烈,又眼高于顶的,怎会看上二管事。”翠芹连忙阻止:“你可别瞎说,小心祸从口出。”
蓝梓汐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她现在更想看到李氏是什么表情,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梓汐,这事和你……”翠芹迟疑的问蓝梓汐,不怪她怀疑,自从落水之后,发生了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在蓝梓汐身上。
“娘,你想什么呢,昨晚我可和你一起睡的,门都没出,再说了……”蓝梓汐被问的哭笑不得。
雪慧则一巴掌拍在翠芹的肩膀:“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梓汐怎么可能去脱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亏你能问的出口。”
翠芹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讪讪:“你瞧我,尽说糊话,只是昨天那畜牲就是那二管事的远房侄子,以前在铺子里当差,也是昨儿个才进的府……”
也就是说,昨天那男人是二管事得了李氏的指使后,才来强暴翠芹的,也难怪翠芹会怀疑蓝梓汐了,以为是蓝梓汐是为了自己,所以才惩罚二管事的。
“娘,我又不是神仙。”蓝梓汐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她根本连二管事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好不好。
三人正说话,外面有丫环问话声:“四姑娘可在里面?”翠芹忙掀开门帘,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陈嬷嬷,她不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么?怎么会来这里?
“四姑娘,老爷吩咐奴才来接您去正院。”陈嬷嬷给蓝梓汐行了个礼道。
“怎么敢劳动嬷嬷您。”翠芹当初是李氏的陪嫁,自然知道陈嬷嬷在夏家的地位的。
老太太与李氏不和,这些年一直住在佛寿堂鲜少出来理事,陈嬷嬷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在夏家的威望胜过赵妈妈许多,便是李氏见了,也要让着三分的。
能让陈嬷嬷亲自来接蓝梓汐去正院,足见大老爷对蓝梓汐的看重,也更是对李氏的不放心。
“听说你现在叫彩芹?”陈嬷嬷似笑非笑地问。
翠芹眸子一暗道:“回嬷嬷的话,我是四姑娘的奶娘。”
陈嬷嬷眼神锐利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道:“老太太这几天有些闷,四姑娘若是得空,就去佛寿堂走走,宫里好些规矩姑娘还是知晓一些的好。”
蓝梓汐听得大喜,看来,昨天的事情连老太太也惊动了,如今肯派跟前得力的人来接她,就是要替自己撑腰的意思。
蓝梓汐也知道,十几年来,老太太对自己这个孙女也同样冷漠得很,不然,也不至于在下院里长大,被人欺负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