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躲着倒掉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计策才好啊,看冷墨胤如往常一样要进里屋去,蓝梓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喝了药再走。”
冷墨胤诧异地站住,黑漆般的眸子里滑过淡淡的疑惑之色,蓝梓汐也不明说,只对月季道:“快端过来吧。”
月季依言将药碗端过来,蓝梓汐一抬手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给打翻了,月季愕然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呀,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打翻了,要不,你再熬一碗来吧。”一旁的紫晴都不知道蓝梓汐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月季默然委屈地退了下去。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进了里屋,两人在一起谈兵法,冷墨胤听得很认真,蓝梓汐说得也很仔细,把自己所知所学认真地教给冷墨胤,说得忘情时,还眉飞色舞,不停地做着手势,这样的蓝梓汐美丽而恣意,洒脱自信,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冷墨胤静静地听着,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繁星点点,流转着璀璨华光,玉一般的容颜染上如暖阳般的微笑,那笑容缱绻温柔,迷人耀目。
月季端着新熬好的药走进里屋时,抬眸正好触到这抹温柔的笑容,爷的眼睛……明明看不见的,为何他会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二奶奶,莫非人有情时,看不见的双眼也会有情?
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璧人,月季水一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双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身后紫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不是要给爷送药么?”
月季回过神来道:“难得看见爷笑得如此松快,我不想打扰了他。”
紫晴笑道:“爷在奶奶跟前不是一直就如此的么?”
月季听了喃喃道:“是啊,好像少奶奶进门后,爷就一直是这么笑着的。”说罢,轻移莲步走了进去:“爷,药熬好了,您若是现在不想喝,就先放凉了再说吧。”
端着碗走近小几子,正要放下时,就见蓝梓汐斜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月季眸光一紧,匆匆放下药碗速速退了下去。
这样的举动让蓝梓汐有点意外,她清咳一声道:“月季,你只拿了药,怎么没拿腌梅子来给爷压口呢?”
月季的脚步怔了怔,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来。”等月季走了,蓝梓汐端起药碗,将一碗药就倒在一旁的痰盂中,任谁一进来就能看到。
朋季果然很快就端着腌梅子回来,自然看到了空掉的药碗和痰盂里的药汁,脸色一白,“爷要的腌梅子,二奶奶若是没有吩咐,奴婢有点头晕,想去歇歇,还请奶奶恩准。”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嗯,去吧,让紫晴过来侍候着就行。”月季速速退了出去。
深夜,蓝梓汐睡得并不实,两耳一直倾听着窗外的声响,身边的墨胤早就酣然入睡,月华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如涂上一了层银粉,衬得他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的细嫩如婴儿面,浓秀的秀眉,如刀裁过一般,英挺却不失柔美。
眼睑细长,睫毛弯弯,还有这碉刻般的鼻梁,水润丰满的红唇,呀,呀,真是秀色可餐,蓝梓汐忍不住就伸出手来,用指尖细细地描绘他的容颜,玩得高兴时,就捏着他如丝般的黑发,拈了一根在他脸上轻拂。
睡梦中的墨胤受不得痒,下意识用手去拂,半梦半醒间却又去摸蓝梓汐,长臂一勾,将她拥进怀里,咕哝道:“娘子,有蚊子……”
你才是蚊子呢,被骂了的蓝梓汐伏在他怀里,又用发稍撩他的鼻吼,冷墨胤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附头就吮住了蓝梓汐的唇,嘴里含混不清道;“娘子缺乏运动,为夫帮你消耗体力……”
窗外的月儿含羞地朵进了云层,如水的月华时隐时现的划过窗棱,一室春光旖旎,羞了谁的耳朵,又刺痛了谁的心?
第二日蓝梓汐起床之后,刚刚梳洗好,王妃就来了,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宫里来人了,是太后跟前的公人,王妃和蓝梓汐正要出去相迎,才出了穿堂门,那公人竟是进了二门直接来了梓枫院。
王妃诧异地迎了上去,寒暄一阵后,那公人道:“太后娘娘惦记着二爷和二奶奶,说是皇上下了令了,二爷何时去沅州大营,二奶奶有空就去宫里陪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儿。”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让墨胤去沅州大营?是让他去玩儿么?”
“不是,上回二奶奶求过皇上,说是让二爷在军里历练历练,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看过去不少时日子,二爷怎么还没去宫里辞行,就让奴才过来问问。”公公笑着回道。
王妃回过头惊喜地看了蓝梓汐一眼,不由又有些担忧:“梓汐,墨胤他的眼睛……这样子能去军营么?”
“相公就算是上阵杀敌,以他的本事,难道不行么?何况他的身份尊贵,去了不能当将军,总能当个参谋吧。”蓝梓汐再一次为冷墨胤感到心痛,生父生母竟然没有一个认同他,相信他的。也难怪他对王妃会很冷淡。
王妃听了正要说话,王爷急急地赶过来了,过去看了眼冷墨胤,对蓝梓汐道:“好生照顾墨胤,记得药要宜时,不可断了。”
怎么一个两个过来都是让冷墨胤喝药,王爷可是一府之主,手握朝中大权,如此精干的一个人,难道也不知道冷墨胤喝的药一直就不对的吗?
现在看冷墨胤又有希望去沅州了,先让墨胤去了军营再说,那背后一直暗害墨胤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证据的,于是她也没再在冷墨胤的药上纠缠,老实应道:“是,儿媳一定会着人好生服侍相公的,父王,太后方才使了人来,问相公何时去沅州,儿媳是不是该给相公备行囊了?”
王爷眉头一皱道;“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当军营里是好玩的地儿么?”
“王爷,墨胤也有二十了,他虽然眼睛不疾,但就像梓汐说的,他过去也不是上阵打仗的,就算当不了将军,让他当个谋士也好,墨胤自小就聪慧过人,不过是历练历练,王爷为何不成全他?”王妃一听就急了,泪水盈盈地看着王爷,明丽的眸子里满含期待和哀求,那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