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注定是一个不宁日,先是皇上新封的安月郡主被绑架,京城里突然间就出现很多的皇家军队,这会儿余晖未尽,皇宫内,当今天子又急匆匆的召见太子。
太子满脸急色跟着大总管往皇上的寝宫行去。他才刚刚从殿内出来,这会儿又这般急匆匆的被召见。
心中诸多疑惑,虽说其实他不是很着急,但他也不得不装作很急的样子,悄悄地瞥了眼自己身后的某个侍卫,那人脸上淡淡,跟往常一般看不出喜怒。装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太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想想,又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
来到寝宫,侍卫不能随意进入,但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太子身边的于侍卫确实能跟着太子进入任何一个地方。这也是太子明明已到年龄却终是没有太子妃的原因。
外界皆在传言,太子有龙阳之好。
这会儿,连大总管都被留在外面,于侍卫却能跟着进去,宫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任何奇怪的事,就这么看着看了十多年,也习惯了。
寝宫内空无一人,连个端茶递水的宫女也没有,外面的门一关,太子便识时务的默默站到了离床边最远的角落。
于侍卫孤身一人上前。
床上的男子略显老态,脸色有些潮红,虽说此时满面的平静,却也不难觉出,此人杀伐果断。
男子静静看着床边的侍卫。
“你也长大了。”
“恩。”于侍卫面色沉静。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果真还在怪我。”他连称呼也变了,不再自称朕,只是想和眼前的人能好好的静静地聊聊。
侍卫微微低头,不再看他。
“咳咳!罢了罢了,终究是我们对不住你,你也莫怪你娘。”床上的他忍不住咳嗽,隐隐透出丝悲凉。想这一生,除了皇位,可什么也没得到。
“恩。”侍卫依旧淡淡。
“想必你也是看出来了,今儿在殿上与你说的,不是谎言。”
侍卫眼神微闪,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皇上这时候却是想到了什么:“太守府......”
侍卫抬眼看他。
“哈哈,你也和我一般在意着啊。咳咳,我不知你为何执意想要娶安月,不过现在她被抓了,想必你也不好受吧。”
侍卫紧了紧双手。
“呵呵,你要找就找吧,找到了也别太为难白家,若是以后......我也只愿你能放过白家。”
“为何?”侍卫终还是没忍住。
床上的他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美好微笑挂在他的脸上,露出微微沉醉的模样:“戏文里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就当我是个英雄吧。”
侍卫不动声色,却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若是英雄,未过美人关又为何身居高位?
“誉儿,从小你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你可愿答应我?”世人面前伟岸的皇帝,就这般略带祈求的看着他。
他细细看着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一辈子喜怒不显于色的天子,见状却笑的跟一个孩子一般:“安月在她跟前长大,你若找到了,也对安月好些吧。我这病,也是拖不了多久了。”
虽说已经有点点猜到,侍卫这会儿听见这等同于承认的话也是有些惊讶,就见他从枕着的枕芯里抽出一卷圣旨。
“这是让你继位的圣旨,你且拿去吧。那只狸猫,你看着处理吧。明日我便让太子接手处理政事,你做好准备吧。”
他静静接过圣旨,那人便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他也只是微微鞠身,下去了,坚挺的背影让人看不出心情,却在走到太子面前时,道:“去把陈太医找过来!”
太子见他心情不似很好,也就转身走在前面,出去了,他紧紧跟在身后。
躺在床上的皇帝听见那句话,静静露出了一丝微笑,最后还是会关心他的嘛。
东宫。
陈太医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句。
刚刚皇帝召见太子,他就知道事儿已经瞒不过。心中惴惴的赶过来,虽说已经有准备,可依旧是被吓了一跳。
那人从来喜怒不动声色,至少在东宫里面是不动声色的,却在他赶过去之时,还来不及下跪,就被擦身而过的茶杯给吓住了。
那人面色冰冷,仿佛刚才那个被子不是他扔的一般,冷冰冰的丢下一个字:“说!”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阵势的太子和陈太医被吓得镇住了,陈太医过了一会儿才诺诺的跪了下去,从头开始说。
“五年前,陛下就开始咳嗽,当时因为鉴宝殿的事陛下也就多操心了些,慢慢就变成了肺痨,这些年一直都是药物控制着,也没见起色。”
陈太医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底气不足,当初他还是被警告过皇上有什么事儿都要过来禀报的,这会儿却是瞒了这么久。
“殿下,陛下不让说,老臣也不敢不从啊!”
男子心中波潮涌动,面上越发冰冷,他这些年确实一直有怨,可是他一直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皇上,皇后,太子,皇宫,白依兰,白府,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掌控,可是今天白依兰在他的掌控之中被劫了!本就不耐的他现在又被告知,龙椅上的那位已经生病五年!
所以,其实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吗?无能为力?明明一切都还那么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那位要是真的想要隐瞒些什么,也是真的能瞒住他,这只能证明他的羽翼还是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丰满,那么白依兰呢?
区区一个白府,却能在他面前做这些小动作!也是他太过于放心,太过于疏忽!
一阵无力感突然袭来,让他差点招架不住。稳了稳心神,他开始一个一个下达命令。
羽翼没丰满又怎么样,成长终究还需要点儿时间的,这没丰满的羽翼,对付那个小丫头却是绰绰有余的。
当即就决定加大力度找人,只有那丫头落在手中,白府才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至于京中别的人,到时候再一个一个收拾。
等他下完命令,看了眼大气不敢出的太子和跪在地上的陈太医,拂了拂袖,转身进密室了。
“陈太医,快起来吧。”等他走了好一会儿,太子才上前扶起腿都跪麻了的陈太医,陈太医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好像在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太子嘴角抽抽,却还是将他扶到门外,又重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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