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鸡汁鱼片，竹荪排骨汤，就这两样，铭堔哥你看看还要点什么吗？”曹诗涵全程像是没看到他们互动，把菜单推到苏铭堔面前。
“暂时不用，就这些吧。”苏铭堔把菜单转递给服务员。
原本挺别扭，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饭，也没秦初姚想象中的那么难吃。
其实最为心塞的是曹诗涵，她帮苏铭堔夹菜，他说不用自己来，转眼他又把秦初姚爱吃的夹进她碗里，而秦初姚给他的他也不拒绝，他甚至毫无顾忌的喝她喝过的水。
她坐在他们对面，全程就像在看他们间接接吻。
这个季节，虽不似北方那样寒冷刺骨，但也绝不温暖，此时餐厅里开了十足的暖气，而她面前摆放的菜也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可她却吃得浑身冰冷，点不开心。
“铭堔哥跟秦姐姐的感情真是好的让人羡慕。”曹诗涵说的是实话，她确实羡慕得要死。
也不知曹诗涵是怎么跟苏母说的，总之那天晚上她搬回了苏家，是苏母亲自过来接的人。
那天苏铭堔没有送秦初姚回去。
昨日刚来，今日就走，需要费心收拾的东西并不多。
“铭堔哥，明天见。”曹诗涵上车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不等苏铭堔给出反应她就毅然决然地上车关门。
从进门到离开，苏母没给苏铭堔一个好脸色，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哪怕苏铭堔叫她她也只是不高兴的哼哼。
对此苏铭堔有些无奈，他自认自己没有做错。
再孝顺也得有个底线，若无底线那只能叫盲从。
司机启动车子离开，苏铭堔也转身进了别墅，曹诗涵看着后视镜里一路倒退的别墅，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转眼，时间过去一个月，曹诗涵适应得很好，工作能力也很不错，加上她那张会讨人喜欢的嘴，不娇气也不摆大小姐架子，很快就跟秘书室的美女们打成一片。
有能力又亲和的人，大多都不会讨人嫌。
她很聪明，恪守着妹妹这层关系，大多数时候她跟黎曼等人一起，把仅有的中午时间留给苏铭堔跟秦初姚，少数时候她会像第一天那样跟他们出去，但她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坐副驾驶，对吃什么也不挑剔，全由苏铭堔跟秦初姚做主，更不会热情的帮苏铭堔夹菜。
她给人传递一个信息，我是苏铭堔妹妹，仅此而已。
她很会收买人。
这是秦初姚对曹诗涵最深的理解。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太敏感，总之她就觉得这一切特别怪异。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苏铭堔扭头看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又转过去看着前方。
“没有闷闷不乐，就是有点累。”秦初姚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一路倒退的商铺大厦。
“你很会演戏，但除我之外。”恰逢十字路口，苏铭堔踩下刹车，转身对着她，“如果你是在介怀刚刚被中断的事，我们可以找个酒店继续，或是去我家也行。”
白净的脸上暮然爬上红晕，秦初姚松手，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毫无威严，“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废料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事情倒退到半个小时前。
苏铭堔让秦初姚留下陪他加班，只有两人的时候他通常会把她叫到他办公司里面，美其名曰这样比较方便，有话可以直说，连内线都可以省掉。
事实也确是如此。
毫无防备轻呼一声，秦初姚侧抬头嗔他一眼，“你到底听不听？”
秦初姚忍不住缩下脖子。
“你再这样我就下班了。”她看起来像是生气，但语气却是无可奈何。
他这么不留余地的骚扰，她能讲得下去才是怪事。
“那就下班。”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工作上。
原本这份投资案也不着急。
“咚咚咚。”三声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伴着开门声的还有那句戛然而止的话，“铭堔哥，秦姐姐……”
苏铭堔立即捡起外套给秦初姚披上。
“啊！”愣了两秒，曹诗涵尖叫出声，随即又立即止住，结结巴巴的说道：“对……对不起，我是回来拿手机的，我本来是想问你们什么下班，要不要一起走，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话落，办公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后。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苏铭堔半侧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姚儿，你是被我猜对了么？”
秦初姚又是一个眼神瞪过去，落在苏铭堔眼里，这不叫生气，叫娇嗔。
“好了，我不逗你，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她轻声叹息，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是累了，他不喜欢她不开心，他更不喜欢她心里有事却不告诉他。
秦初姚看着前方，静默一会，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就不觉得你那妹妹有点奇怪么？”
“哪里奇怪？”在公司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还有一小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至于曹诗涵，他真没怎么留意。
秦初姚扭头看他，像是在判定他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毕竟他是那么细心的人。
她并不清楚，他的细心是因人而异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啊，你自己想想看，单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不是第一次了。”
“除了今天她什么时候还撞见过？”加班的时候不多，他也不是每次加班都把她扑倒，而曹诗涵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突然回来。
“在我的印象里，只要我在你办公司待的时间长一点，她就会过来敲门。”并不是非得要像今天这样才叫撞见。
经她这么一说，苏铭堔想想也确实如此，不过……
“你应该想多了，她每次敲门不都是因为公事？”他说的是事实，曹诗涵每次敲门都是找秦初姚，为的还都是工作上的事。
秘书室交由秦初姚管理，她们的工作都会报给她，再由她整理上报给苏铭堔。
“算了，你就当我是胡思乱想吧。”秦初姚又靠着车窗，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了，反正他都不信。
想多了都是累。
刚好绿灯亮起，苏铭堔启动车子，穿过斑马线。
“你要不安心，那我明天给她换个职位。”反正当初就跟曹诗涵说过，有合适空位就帮她调换。
现在确实没有，但……
为了她这点小心思，他也是可以稍稍动点私权的。
“还是算了，我就随便说说。”今天刚被撞见这么尴尬的事，明天就把人调走，这实在不是件明智的事。
想到明天，秦初姚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曹诗涵。
“既是随便说说，现在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家把刚刚没做完的事做完。”苏铭堔说着就在前方路口打转方向盘，倒车。
第二天，苏铭堔还是把曹诗涵叫进办公室，说策划部有空缺，问她想不想调过去？
“铭堔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曹诗涵小心翼翼的，带着些许焦急又感觉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以曹诗涵的能力胜任秘书这个职位绰绰有余。
“那是为什么？”曹诗涵并不想调换工作岗位，她看着苏铭堔，紧接着道：“是因为秦姐姐吗？因为我昨天撞见你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跟秦姐姐解释清楚的。”
她有什么解释的，她昨天就已经解释清楚。
“不是。”苏铭堔敛敛眉，他不喜欢她把事情推到秦初姚身上，哪怕他这样做的原因，确实有一小部分是因为秦初姚昨日那番话，他说：“当初让你做秘书是因为没有合适你的职位，现在有了自然优先考虑你。”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做秘书只是暂时。
曹诗涵看着他那副完全为她考虑的样子，心里很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她握着双拳，咬咬牙，“我觉得做秘书挺好的，可以跟着你们学很多东西，像秦姐姐她们人又好，跟她们一起我共事很愉快，而且，我没什么工作经验，在策划部也不认识什么人，像我这样去了也不能让人信服，更别说管理别人。”
曹诗涵停下来深吸口气，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接着说：“既然你不是因为秦姐姐，那我想说，我愿意留在秘书室，我不觉得委屈，干妈那边我会跟她说，她不会怪你的。”
单手转动手里笔，他就随口提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