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一口口水，秦初姚觉得喉咙有些堵，眼睛有些涩，心里很是难受，但她没有推门而入。
翻来覆去大半夜才入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杨紫萱已经做好早餐，很简单的两碗西红柿鸡蛋面，秦初姚盯着杨紫萱看了几秒，即便是化了妆也难掩她昨晚哭过又失眠的事实。
“真难得，还有早餐吃。”秦初姚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咽下嘴里的西红柿，杨紫萱抬头看她，“秦大小姐重新光临寒舍，本姑娘自然是要亲自招待。”
秦初姚抬眸撇了一眼，她说话的时候脸带笑意，那淡然的模样好似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吃完早餐，拎着包包，各自上班。
秦初姚依旧是秘书室第一个到达的人，于是她很自然也很欢型的承担起整理总裁办公司的事，顺便还帮他买了份早餐。
环视这间无比熟悉的办公司，空气中似乎还残他的味道，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但没过多久又变得很纠结，很迷茫。
他为什么会突然吻她？他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之前无半点迹象？可如果不是，那他吻她的原因……
是一时冲动还是一时冲动？
秦初姚甩甩头，不能在继续想下去。
收拾完毕，秦初姚把早餐从袋里拿出，小米粥，生煎包，热牛奶，依次摆放。
据她观察所知，苏铭堔每天早上都会让秘书现煮一杯咖啡，不过她觉得咖啡喝多对身体不好，所以就自主帮他买了杯牛奶，也不知道他等会会不会喜欢。
办公司门口，苏铭堔已站了近五分钟，从她收拾完毕到摆放早餐，看到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虽然看不见正面，不过他想在她脸上，一定上演着一出非常丰富的哑剧，只是这哑剧的主人太过投入，这剧情也太过温吞，于是他不想在继续浪费时间等她发现。
“咳！”苏铭堔走过去，轻咳了一声。
太过投入自我想象的秦初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转身看向来人，脸上扬起最招牌的微笑。
“你来了？”很寻常的一句问话。
苏铭堔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秒，转向桌上还未开封的食物，明知故问，“那些是帮我买的吗？”
“嗯。”秦初姚稍稍扭头看了眼又摆正脑袋，抬手在饶饶耳廓，“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以后不要买了，如果我已经吃过，那你买的这些就浪费了。”苏铭堔淡淡的说。
“额……”原本饶着耳廓的手顿住，下移到脸骨，秦初姚抬眸看着面前的人，不确定的问：“那你今天吃过了吗？”
苏铭堔没开口，他用行动给了她最想要的答案，看着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打开外卖盒的动作，秦初姚抿唇，无声笑开。
“那你慢用，我出去上班。”秦初姚说完就走，但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了来。
她差点就忘了，她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没弄清楚。
“苏铭堔……”秦初姚踌躇一会终是转身。
苏铭堔正准备喝粥，听到她叫又停下，抬头，看着她，没吭声，但脸上明显写着个“？”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秦初姚微垂着眼眸，嘴唇嗫嚅几下，终是抬起眼帘，“就是，就是我们昨晚上……你对我……我想说……”
第一次正面谈论这个话题，秦初姚心里很是紧张，也很是忐忑，她缓了好一会才把后面那句说出口，她说：“你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心仪之人。”
这话一说完她就赶紧别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她没直接问他要答案，但她把自己的意愿说的很清楚，苏铭堔就是在想装也装不下去，除非他承认自己是这世上最大的傻。
苏铭堔看着她红透的脸蛋，静默小半会，而这小半会对秦初姚而言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感觉心脏都从喉咙蹦出来了。
“先去上班，我们晚上再说。”苏铭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秦初姚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可是她第一次表白，然后，好像……
他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一整天秦初姚都魂不守舍的，脑子里有两个选项一直在跳来跳去。
最差的结果可能就是，她可能再也不能待在他身边，哪怕是以朋友或是秘书的身份。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没接到苏铭堔说要加班的通知，秘书们都很积极的收拾东西，准备等他前脚一走她们就后脚跟上。
“姚姚，下班了，你不走吗？”收拾完的黎曼扭头便看见秦初姚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哦，走啊，当然要走。”沉侵在自自我思绪里的秦初姚回过神来，对黎曼笑了笑，连忙把桌上散乱的文件收好。
终于要下班了，很快她就会等到他的答案，心里那股紧张又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暗恋，就要今日揭晓，是开花结果成就一段佳缘，还是腹死胎中斩断一人念想。
她期待又害怕。
超过十几分钟，总裁办公司门才打开，苏铭堔简短的两个字“下班”便代表这一天的工作彻底结束。
众女拧着包包，踏出办公司，那股劲好似被囚禁多年的小鸟终于冲破牢笼。
员工电梯与总裁电梯是挨着的，苏铭堔站在里面没有按下关门，很显然是为了等她。
秦初姚看了看员工电梯，只犹豫一秒便果断踏进总裁电梯。
苏铭堔不喜欢浪费时间，员工电梯中途要停很多次，如果她搭员工电梯，可能她还没到一楼，苏铭堔就已经上了车。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决不允许自己错过，不然她肯定会分分钟钟都想要切腹自尽。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赫梓豪那只打不死的苍蝇依旧在公司门口等着，苏铭堔看见脸色一沉，脚步不停。
秦初姚看见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很是无奈，但也只是扔下一句，“赫少，你以后不要来了。”就紧跟上苏铭堔步伐。
接二连三被忽略，赫梓豪也有些火，当即便上前拽住秦初姚胳膊，“为什么？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不然你今晚必须陪我吃饭。”
你丫的没事出来捣什么乱？还必须，必须你妹呀必须！
秦初姚心里怎是一个火字了得，当即便想用力甩开束缚，奈何男女力量悬殊，甩了几次，她家胳膊还死死被人拽在掌心。
这感觉真特么操。
“我不喜欢你，我有想爱的人，这样算不算得上是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理由？”秦初姚看着他，有些不耐烦。
“想爱的人，你说的是他吗？”赫梓豪指着刚好转身的苏铭堔。
他每次过来秦初姚都是跟苏铭堔一起离开，他就是瞎子也能看出问题所在，更何况他还交过好几个女朋友。
“是，所以你放开我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我是不会答应跟你约会的。”反正都跟苏铭堔表白过了，现在被问起，她也没什么不敢认的，哪怕他最终给的答案是B。
“你们确定关系了？是男女朋友吗？如果不是那我照样不会放弃，你有追人的权利我也有追你的权利。”赫梓豪的态度执着到令人头疼。
没确定关系，也不是男女朋友，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缠着我。
这话秦初姚没有底气说，她突然想起自己，想起自己对苏铭堔的近十年的执着。
“我女朋友的手可不是谁都可以握的。”他们在这废话半天，苏铭堔一回来就直接把赫梓豪的手拿开，态度坚定到不容拒绝。
不到半分钟，秦初姚就被他成功”解救。”
“女朋友？”赫梓豪犀利的质问，“如果真是女朋友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等她，以前一后是嫌她上不了台面给你丢人？”
苏铭堔没搭理他，他只是当着他的面牵走秦初姚，用行动来反驳他的质疑。
什么叫从天而降的惊喜，对秦初姚来说，他这句女朋友就是从天而降的惊喜，这感觉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渴了好几天，突然看见一滩清泉，那激动，那幸福，简直无法言语。
秦初姚觉得自己现在头好晕，脸好烫，心跳好快，整个人都像是悬在半空，飘飘然的。
车子开出去一大段，秦初姚还没回过魂来，苏铭堔看了眼，靠边停下。
“回魂了，不然等会就要魂飞魄散了。”苏铭堔降下车窗，点上支烟。
闻言，秦初姚果真如听到招魂铃般，猛然清醒，转过去，有些堔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铭堔吸口入口烟，向着窗外吐出，转过去，看着她那副堔样，两边脸颊红红的像两个苹果。
这样带着娇羞的秦初姚是苏铭堔以往不曾见过的，过去她留给她的印象大多都是沉闷的，个性好强，很不服输，如果谁触犯了她，那她一定是牙呲必报的那种。
十六岁的苏铭堔与班里大多数男生一样，喜欢看美，如果不是秦初姚出场特别，如果不是跟同桌那个赌注，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也就不会有那些争锋相对的事，如果没有那些争锋相对，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经过第一天的不愉快，两人开始过着相看两相厌的前后桌关系，他曾给她取过绰号，他让她成为众人取笑的对象，她也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闹得最凶的时候，他曾让人往她抽屉放小虫子，据说女生一般都很怕那种软体动物，正当他们都准备看到她被吓得惊慌失措，大声尖叫的时候，她又再次刷新他对女生的认知。
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声尖叫，她只是很平静，很淡定的用两支笔把毛毛虫夹起，然后极其迅速的转身扔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