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属于根生于土壤的一种攀缘植物。
简而言之,它需要借助根部吸收土壤中的水分和营养才能够存活。
林昊搜寻过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根茎的存在,仿佛这珠藤蔓的生长范围只存在于单人床四周,其根部就位于女孩的心脏部位。
换句话来说,齐小艾就是寄主,通过吸取她的血液和体内营养物,藤蔓才得以继续生长,并持续性的将蔓条收紧,在她的身上造成一块又一块的紫斑。
在正常情况下,除非寄主死亡,否则藤蔓会一直生长下去,齐小艾也将永远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
摆在林昊眼前的是一个死循环,如果解决不了藤蔓的问题,女孩的病情不会有任何好转。
“想到办法了吗?”紫萱忍不住问道。
“再等等。”林昊捂着头,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他没想到情况会如此棘手,早知道就不趟这浑水了。
说起来自己也是受害者,本来好好的吃顿饭,结果遇到谭斌在那儿吹牛,一时没忍住就和对方比划了一番。
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记仇,直接把林昊追到了郊外,好不容易逃出了棉花地,却又一时间脑子欠抽,竟然跟到了别墅。
也不知道看在自己弘扬了地府经济的份儿上,到了下面阎王会不会给封个官做。就算不能入编,好歹也应该把内鬼抓出来丢进十八层地狱,让他出了这口恶气。
“不对,若是我没跟过来,这里岂不是成为了一场闹剧!”林昊使劲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诚然,在苏岩眼中,名利是唯一目的,所以他会竭尽全力将女孩的病治好。
但如果想走这条捷径,他就必须听信开坛请来的阴魂。可如果这只鬼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对付林昊,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成了一个局。
一个借助治病衍变而成的局!
如果林昊没有猜错,这阴谋同样被那只鬼深藏在心底,毕竟他是阎王指定的代理人,是恢复地府经济最大的助力。
在这个时间点儿,若明目张胆的伤害他,必将遭到阎王雷霆般的震怒。
所以,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别墅中的治疗也应该会在亦真亦假中进行。
想通了关键之处,林昊立刻变的神清气爽,举着手指就放进了嘴里。“看来,只有这样了。”
可皱着眉头吮了半天,最终却摆了摆手,重新在屋内转悠起来。
他要干嘛?
若不是从男朋友口中听过林昊的消息,紫萱一定会以为对方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哪有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含着手指,这到底是思考问题还是装嫩啊!
同样的疑问还出现在监控视频前,从林昊进入房间,齐德胜的视线就没有挪开半分,此时看到林昊做出奇怪的举动,心中也是困惑不已。
就在下一秒,齐德胜的心跳猛然加速,透过监控,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林昊又回到了床前,手中还紧握着一把修眉刀。
“混蛋,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的。”齐德胜猛然站起,正准备叫人采取强制行动时,监控中的少年已经动了。
不过,他并没有伤害齐小艾,而是迅速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嘀嗒!”
一滴鲜红的血液稳稳的落在齐小艾的胸口处,不过并没有染红衣襟,反倒像是被什么物质吸收一样,迅速消失不见。
“什么!”
齐德胜本就笔直的身体立刻变的紧绷起来,他曾经是军人,硬朗的作风使得他不惧外邪。即便苏岩在客厅开启祭坛,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所以言语间并没有多少敬畏。
他有很多的钱,可却只有这一个宝贝孙女,所以他不断尝试,虽然事后都是“庸医”“无能之辈”的骂个不停。他是商场上的将才,但为了自己的孙女却丝毫不介意变成枭雄。
可现在,视频中的一幕却让他真的震撼到了。当鲜血消失,孙女紧皱的眉头开始逐渐变的舒缓。
三年了,小艾痛苦三年了。这段时间里,他这个当爷爷的又何尝不难受,这些难熬的日子他的白发日渐增多,看上去竟比之前苍老了十岁。
虽然紫斑还未消褪,单看那舒缓的眉头,齐德胜已经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过,林昊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他是所有人中唯一能看到藤蔓的人,鲜血滴落后所产生的反应也自然落在他的眼中。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血确实有效,就在落到藤蔓的一瞬间,那缠绕的藤条有明显的回缩反应,就像遇到明火一样产生畏惧。
但也仅此而已,当血液被充分吸收后,藤蔓再次以胜利者的姿态收复所有失地。
“哟!还挺有韧性的啊!”
趁着伤口还未愈合,林昊赶紧再次挤出一滴血,不过效果依旧不怎么明显。
很明显,经过长时间的生长,紫色藤蔓已经渐趋强盛,这点血液对它造成不了多少伤害。若是接下来林昊不改变策略,这次的治疗恐怕仍然会以失败告终。
藤蔓顽强的防守也彻底挑起了林昊的战火,别看他嘴上嘀嘀咕咕,手上却没有丝毫迟疑。
只见寒芒一闪,在林昊的咬牙坚持中,手腕处的血液喷溅而出,尽数散落在小艾的胸口处。
“滋……滋……”
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藤蔓仿佛遭受到了重创,不断的龟缩防守,藤条也开始向着心脏处收拢。
胜利就在眼前,林昊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从前两滴血的试探就可以看出,若不彻底将其击垮,这玩意儿会如同雨后春笋,再次疯狂的冒出头来。
血流了不一会儿就变的稀薄起来,看着藤条已经彻底脱离小艾的四肢,林昊心一横,往手腕上边一点再次划开一条新的伤口,新鲜的血液犹如一阵强心剂,将那原本想要死灰复燃的藤条狠狠的抽了回去。
由于鲜血大量流失,林昊的脸色变的惨白,身体软绵绵的,像是全部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般。可是望着床上遭了三年罪的姑娘,他硬是咬牙坚持着。
“也不知道齐老头抠不抠门,若给的钱还不够买补品,那可真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