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呼吸,冷静在刺激与疯狂面前傻得可怜。天旋地转,浑浊是万物的初端,盖住整个眼帘。
和往常一样,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已经全部睡下,没有清理自己便爬上了床,枕头直立起来,靠着,依然能够感觉到背面传来的寒气,天气变化太大了,什么都太冷。
拥抱自己已经成了习惯,不会想到把被子捞起来卷在自己身上,失魂落魄这样的形容词也不为过,发生了什么?忘记了吧,忘记了吧。手机早已经关机,不会再有打扰,自然也不会有解释和挽留。思绪凌乱到不知道该往哪里想,只是想静静的抱着自己,夜深里的呼吸提醒着自己活着的消息。
我走吧,去沙漠。
这样的念头产生成形不用花时间,想要马上出发,在黑暗之中翻到了电话卡,装上去,给阿翔打电话。
“喂,还没睡啊?”
“喂。”
“木秀。”
“秀儿。”
贴在脸颊上的手机,微弱的光,照在脸上,竟然暗色里显出苍白。
不想说话,就像这样。
“你们玩,我有事。”
电话那头这样的声音过后就安静了,无言的陪伴竟然最温暖。
“你在哭吗?”
突然的声音,击中泪点,压抑的眼泪从一开始的偶尔变成了倾盆大雨。呜咽声阵阵,听见室友翻身的声音。
没有人会安慰,也不需要安慰,只要装作相安无事就好了。
“有没有纸?擦一下眼泪,不然枕头就湿了。有没有准备很多零食?拿出来吃,我一整天没吃饭了,能够闻一下食物的气味也好,望梅止渴,呵呵,今天,我们搭车,坐在后车厢,山下掉下碎石,惊心动魄,不过看见了值得风尘的景,在这样的场景里一切都是渺小的。”
“雪还在下吗?”
“啊?”他的诧异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很明显,“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我好久没有见过雪了。”
“想来看吗?”
“想。”脱口而出,又摇头,意识到阿翔不可能看见,有说,“不行。”
“我过不久去昆明,要带我逛学校泡食堂吗?”
“好啊。”
“想睡觉吗?”
“想。”
“那就躺下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明天就好了。”
“阿翔。”
“嗯。给我打电话,睡不着的话。”
我默默地挂掉电话。
不想去上课,呆在宿舍里,和阿翔聊微信,全部是文字。
舍管阿姨在楼下喊“四楼木秀,四楼有没有叫木秀的同学,有人找!”隔壁宿舍的同学友好的来敲门,蜗居在床上的我爬下床,同学把我到窗子边,顺着她的手指方向,郑磊彬竟然出现了,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睛竟然在空中或者大门出口打转,第一反应,我缩回脑袋,同学已经默默离开。
下去?不下去?下去说什么?他是来救场的吗?他一开始就知道吗?他在整个故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毛拖鞋,睡衣,下楼。
宿舍大门前有一把饮料促销的大伞,大伞下放着一张长桌。或许是这样的场景在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社管阿姨也以为是那女朋友之间的小矛盾,我站着,想要笑脸相迎,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你为什么来?”声音低低的,不愿意有半点突兀,然而语气间却有埋怨。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上楼去换衣服,我们出去,我等你。”“不想去。”我说,“在这里说吧,我很忙。”他不说话,我便转身走。他拉住我,“躲得了一辈子吗?”我瞪著他,心里咒骂,“你说是谁?凭什么质问我?你有发言权吗?你让我什么都不要想,狗屁的会过去!怎么不过去啊!你现在是在扮演好人的角色吗?和事老?狗屁吗?”“看够了吗?”他说,脸上沾染寒气。“看够了就去换衣服。”“神经病。”我甩开他的手,直接上楼。
男生不能进的宿舍,他可能是笔直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然后离开。反正都是这样的,以前的日子,他总是这样,看着我离开,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床上时,手机在响个不停,是阿翔的信息。早在听到那个留言之时,我便拔下大家都知道的那张卡,撞上这张带有漂泊流浪印记的卡,这一星期以来,唯有阿翔陪着我。鬼使神差的打下字,发送成功以后才看清楚——你来陪我好吗?迅速得到回应,他没有拒绝,我便说:“我要出去一下,晚上聊。”我已经习惯了约上阿翔的时间,一次又一次,无限延长。
果真是这样,郑磊彬走了,他没有变过,很多习惯我们都不会改变,即使对方很重要,不过现在在重要也不会有他的生活重要了吧,我们已经渐渐脱离彼此的生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