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顾蓉一不小心从某学校过了一遭,就被人看上了,本来她变长得漂亮,被人看上是时有发生的,为什么值得她拿出来和我提提呢,原因很简单,对方是女的,看上她的人终于从男性同胞扩散到女性同胞,她就得拿出来嘚瑟一下。
“吹吧,我还就不相信同性相吸这么怪的事。”
“就知道你不信,要不是你他妈矫情的爱上顾云枫,我还觉得你公母不要呢。”
经过这一段时间近距离的“调教”,顾蓉终于能够提起顾云枫不像条疯狗,我装作事儿翻篇了的样子,可是顾云枫三字顺着口出的时候,我明明听到心脏漏拍的声音。
“去你妈的,你怎么那么损啊,早知道我就让你毒瘾发作死去吧。”
顾蓉的眼睛明显滞缓了许多,她不想提起这件事,就如当年我陪她从医院出来以后,身边的人谁提起医院,她的笑容无论多夸张都会僵在脸上,最后让整个欢乐气氛都掉入深渊,冷冰冰的,她现在算是如此,因为她真正地清醒了,她历来是个果敢的人,做任何事,她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当事情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发展时,她永远知道怎么去抉择,如毒品事件,她都能够清醒地知道解毒的必要性,我见证了她因为毒瘾发作而撕毁自己的总总样子,但她却决口没提过给她毒品这话茬,即使神志不清,她都没有说出来过,她在折磨煎熬之中都是清醒的,残忍的清醒着。
我拉住她的手,“我错了,我不该说的。”她的手是冰凉的,也许她的心也是冰凉的,只是她未曾展露在任何人面前,即使她说她就相信我,他依然没有。
“错屁哦,你那么爱道歉哦。”
她在笑,可是我没有感受到她笑的感染力,我却只能陪着笑,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不是要说你的魅力吗?不说那怪女生,说你男朋友吧,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找你诶,你不会和他们说你要去哪儿,让他们别联系你吧?”
“你以为哦。”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的时候我看不懂她,比如现在,她笑着说,仿佛这事是吃饭一样正常的事。“我就在两次聚会上装穷,一口一个埋怨,找各种理由不付钱,他们自然而然不找我喽。”我反应不过来,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很现实,可我也不会遇上这么些人,连虚伪都不愿意装一下,她看到我的迷茫,无所谓的说,“和你说这些也没用,倒不如和你讨论一下我以后是怎么死的,来得好。”
“那你觉得你会怎么死?”我顺着她的话问,我不擅长刨根问底。
“当然是老死。”她笑着,显然不能理解我的笨拙,是的,谁不希望这一生是自然衰老而死,难道还会希望意外发生而亡?我呵呵的笑着,“我觉得我死了肯定是因为走太多路,太累了,在某片花海或是荒凉之中睡去,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她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假如顾云枫没有死,你会不会还想一直在路上,颠沛流离?”我愣了一下,如实回答,“不会,他要还活着,他要是还爱我,我就嫁给他,天天呆家里守着他。”她一下子抱住我,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你不要记住他,他的死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这么活着。”
记忆有些悠长,我恍若回到15岁的样子,那个时候,顾云枫刚好过完20岁生日,夏天绵长,我整天呆家里等着中考分数,顾云枫乘着小假期来看我。
“怎么不出走走?考都考了,就该出去玩,呆家里会闷坏的。”
他穿着白色的T恤,他的夏天都是白色的,从未改变。我喜欢他穿白色的衬衫,喜欢关于他的白色,一直到如今,或许是不懂得打扮自己,或许是为了怀念,我的衣服大都是白色的,我以此纪念我第一次爱的人。
我仰着头,难过的说,“我肯定考不上了,我有预感。”
他一直笑,“秀儿,你肯定考得上的,我们约定,你考上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考不上呢?”
“都说考得上了。”
他的笃定有一次成为事实,是的,我考上了高中,虽然与我料想的重点高中相差甚远,但是想起他会送我的礼物,再多失落也可以忽视,可是我没有料想到,这个礼物存在的意义竟然是提醒我他因为我而死。
雨下得很大,郑磊彬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石头啊,你要说什么?我现在在等电话,我待会给你打好不好?”
没有等郑磊彬开口说话,我便挂断电话,我和顾云枫约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的。
电话又进来,还是郑磊彬,这一次是他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他说“我喜欢你”,我一下子就懵了,在在那个时候,我见过周边的同学偷偷摸摸的谈着恋爱,可是我没有想过我也要加入老师家长深恶痛绝的“早恋”行列,我最大的梦想就会安安稳稳的上高中,上大学,找工作,然后嫁给顾云枫,当然,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我偷偷的喜欢着顾云枫,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