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给张寅打了个电话,就带着一身伤回到家。
詹妮慌张地拿了医药箱与冰袋帮他消肿处理伤口,他却直挺挺地靠坐在沙发里,眼睛无神地望着落地窗边。
在那儿,冬天的时候经常会有个曼妙身段的少女懒懒地倚着窗,眼望窗外赏雪,虽然安静,身上却嚣张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打扰。
现在的她呢?在哪里懒懒倚窗,赏风景?又有谁在暗处默默注视着她慵懒而冷傲的身影?
以前从不觉得房子太大,现在怎么空荡荡的,似乎轻轻说句话都有回音飘荡?那个浑身满是尖锐的刀刺的少女,冷硬嘲谑的嗓音,咄咄逼人的语气,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了,她现在是不是和别人说话也那样呢?
“先生,夏木医生到了!”詹妮自监视器里看到了克里传送大闸门来车的画面,是那个菲裔的家庭医生。
“嗯!”宁顾无力地应着,没挪动。
詹妮不敢再说什么,退到一旁该干嘛干嘛。
这位主人最近几周的情绪非常不好。虽然不见他像以前工作过的那些雇主般一不顺心就乱发脾气,但身上总是森冷森冷的,跟那位女主人贝儿小姐一样,说不上有多恐怖,却令人心里生畏。
夏木医生提着药箱进来,对着沙发上的病人皱眉,像个叔伯辈的老朋友一样,轻责:“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上次尾指骨折才刚好,唉!”
宁顾抬起了手,完好的十根手指运动自如,轻笑着自嘲:“这次没伤到手指,看来,他们没下重手!”
“你呀!别纵容那些犯罪人士,应该报警!”夏木医生拿出器具检查,一边感叹:“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打你一次又一次?”
“这次是我活该,是我应得的!”宁顾苦涩地扯扯嘴角,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也现出背上的几处瘀青。
夏木摇摇头,不予置评。宁顾既然不愿意公开,就说明有难言之隐,他只是医生,尽责治伤,不该问的不问,坚守职业道德就行。
“夏木医生,贝儿的身体是不是一直都很健壮?”宁顾突然问。
休学一年,难道是贝儿生病了?她对墨西哥热带的水土不服?还是被染上了什么病?
“是啊!”夏木微笑着点点头,“她免疫系统很好啊!一年到头的,几乎都没见她感冒过,就上次吧,淋了半天雨才生病的!这小丫头,连吃药都不愿意,还让我给她打针呢!”
“那,她该打的预防针都打了吧?”宁顾拧着眉心又问。
“当然!”夏木发疑了,“是不是贝儿哪里不舒服了?等一下我去帮她看看?”
“不用了!她不在家!”宁顾黯然阖上眼眸,她不在家!不在!
“哦!”夏木疑惑地看了看神伤忧虑的宁顾,心里嘀咕着:他这么伤感,是贝儿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吗?
检查完毕,没什么大伤,比上次真是好多了。夏木留下一点祛瘀的伤药,让他每天涂揉两次就行,眉眼上的伤也不是大问题,就是这一两天不能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