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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遥远的天边,婉转音律,余音缭绕,行走的身影仿似被吸引了,豁然停下。

哗啦啦的链条声响也缓缓停了下来,月初遥望着头,看向远方那一抹披着红霞的天穹,思虑着什么。

见手里的链子被停下的身影突兀的拉紧,黑色素衣的孩子有一丝不耐烦,拉了拉手里的链子,示意她前行。

“呃!我不是有意的。”月初轻轻道歉,收回了思绪,眼里的疑惑却是毫不遮掩的浮了出来,“恩,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想了半响,她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有话快说,我们还得赶在比翼鸟离开之前到达玄门。”孩子伸手,指向了远方,云的尽头,一只扬着两个头的青色大鸟忽而对天长啸,巨大的金色双翅不断的扑腾。

“那就是比翼鸟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呢?”仿似有些失望,她轻蹙了眉,低语,“它好像很开心?”不解的思绪陡然被压下,被她轻易抛弃,惊异的眸子却是凝向了比翼鸟的方向,远远的看见,那只庞然大物挥动着翅膀,仰天长歌,月初竟有一丝好奇,它很开心吧,不然怎么会发出那么轻快的鸣声。

“当然了,我一直叫它青鸾呢?青鸾最喜欢听沙隐大人吹箫了,每次沙隐大人吹箫,它总是很开心的。”提到沙隐,孩子仿似有些得意,“它很想飞起来,不过却被罪恶的锁链困住,就算飞起来也只是……”说到这,孩子眼里的得意之色忽然黯了下来,痴痴的望着比翼鸟的方向,褐色的眸子里泛着浅浅的阴郁之色。

“只是什么,为什么要锁住它呢?”对于刚刚踏进非天堂的月初来说,无疑对这个重生的地方充满了无限好奇,逮住了一个话题,她跟下去,追问。

“因为青鸾是有罪的,所以被黑色的罪恶之链锁住,直到生命枯竭的那一刻。”孩子的话里的忧伤更重了,前些日子,比翼鸟脱离规则,飞出了固定的轨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响雷打中。

受了那么重的伤,它却没有哀鸣半声,现在,它的伤怕是也没全好吧。

青鸾,为了沙隐大人,你一直这么坚强着,真是勇敢呢?

“啊!真可怜哪,那不是永远都摆脱不掉了么?”月初面带遗憾之色,怜惜的叹息一声,“犯了什么罪,这么重啊,要一辈子锁在这里。”看着孩子脸上依旧没有散开的忧郁,月初有些不忍心,但是却压制不住那颗重新活过来的好奇之心,继续追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走了啦!”孩子有些不耐烦,脸色微微变了变,“再不快点,青鸾就要飞走了。”他紧紧的抓着牵着月初的链子,快步跑了起来,月初只得配合着跟了下去,那时她还不知道,在非天堂,除了迦诺与沙隐,其余的人,包括牵着自己的这个小孩都是有罪的。

长长的链子被拖着发出哐当的响声,比翼鸟越来越大,逐渐清晰在月初的眼前。

“赶上了。”孩子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快开口,仿似很开心。

身前,比翼鸟的金色翅膀依旧猛的扑腾着,想要挣脱开脚下的束缚,月初低头,正好清晰的看见比翼鸟的双脚被一根手臂粗的黑色链条牢牢的捆住,捆着链条的地方,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勒痕豁然可见。

那道勒痕是比翼鸟不断挣扎时留下的痕迹,不知被重复过多少次了,那么触目的血痕,定是再也无法被抹去了吧!

月初心惊的瞧着,心里竟莫名的悲哀起来。

链条的那端被锁在一旁的红色柱子上,以便限制比翼鸟的行动。

赶来的时候,一个男人刚好解开捆在柱子上的链子,握在手中。

孩子扯了扯手中的链子,拉回了月初的思绪,踩着比翼鸟的羽翼登上它的青色背脊。

它的背脊很大,可以一次站上几十个人,月初带着一丝好奇跟在身后走了上去,宽大的背脊上大约二十几个被套着链子的人,有好奇的,有满脸郁色的,形态各异。

“差不多到齐了。”男人猛然甩开手里的链条,比翼鸟仿似被解锢了般,忽的腾空飞起,偶尔发出一声长啸,脚下黑色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捆住了双脚也可以这么自由的飞翔么?”这个世界,月初有着太多的好奇了,一个问题没得到解释,另一个问题又浮现了出来,“他们都和我一样,是要去云浮殿么?”她扭转了头,看了看一脸出神的孩子,孩子眼里的光瞬间又变得冷了。

“你怎么那么烦啊?”孩子面露不悦,开口叱喝,让唇瓣微启的月初顷刻间静了下来。

“捆住了双脚是很难再飞起来的,只是,青鸾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大概是为了沙隐大人吧!”看着面露委屈的月初,孩子仿似有些不忍心,出声解释。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那么好的命到云浮殿去管理花卉的,真不知道你的运气怎么那么好,青鸾就不一样了,受了那么重的刑,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孩子蹲下了身子,轻轻在那被踩得有些平坦的毛羽上抚摸,忽而一滴晶莹从眼里滚了下来,落在它的青色毛羽上。

月初没有再问,她不忍打断陷在情绪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对青鸾一定有着很深的感情吧!心里的那个位置一直都是属于它的,不然他的话里怎么总离不开它。

出神之时,硕大的金翅陡然间停下了,它落在了一块石地上,铺开了翅膀,一个年长的男人被长长的锁链牵着缓缓走了下去,待他走远,比翼鸟仰天长啸一声,又腾空跃起,依旧按着固定的轨迹前行,从来没有逾越一步。

月初没有问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都会被带到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将要去一个叫做云浮殿的地方。

他说:呐!真好!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笑,拉起好看的弧度,明丽动人。

青鸾,你是为了沙隐大人么?

那么,我……却是为了他,从黄泉奈落里把我救赎的……迦诺大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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