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飞看着义父的表情好奇怪,心想:我没闹大你还不满意了?
“然飞!从实招来吧。有义父在,天塌下来我给你兜着。”然启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还被前天你偷看的那个医师手下的老太婆抓住,然后我被她,不,是我狠狠打了她一顿。”然飞确实从实招来。
嗯——然启生沉吟了一下,说:“还有呢?”
“阿花把一个小混混抓伤了。”然飞继续交代。
“就几件?”然启生有点不可置信,山村点大的地方都可以搞得天翻地覆,明山邑人多地大,不闹的鸡飞狗跳让城主恭迎他俩出城算好了,而然飞竟然可以奈住性子没惹来几百个事件,实在不能让他信服。
他心里非常疑惑地看着然飞,眉头上的疙瘩拧成了一个问号,缓缓问道:“还有什么?”
“没了。”然飞回答得很干脆,眼光澄澈地一脸纯真向上面对然启生,看到他都觉得不好意思而转过了头,喝了一口粥。
“好吧!我信你一回。”然启生又抬起头来。昨天他趁着酒兴而睡,放纵了一下,但一觉醒来就后悔了:然飞没看好,晚上出去了。他本来还打算把得来的金币都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一大早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来“找大人赔偿”,让他实在意外。
“没什么事就喝粥当早饭吧,今天的粥很不错。”然启生把另一个碗给递给了他。
“不用了,我吃过了。”然飞吃了一大堆梅姨做的包子,现在还饱。
“吃了什么?”然启生继续问道。
“包子,在路上——吃的。”然飞开始进入撒谎状态,心里有些紧张了。
“路上?”然启生立刻有了警觉,反问道:“这么早,摆摊的还没出来呢?——你到哪里吃的?说!”然启生感觉自己终于捉到了然飞的把柄。
“昨天买的。”然飞拿出了昨天买的包子煎饼之类,没有被然启生的气势吓坏了。但食物都放冷了,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好吃,然飞心里正在赌然启生会不会生疑。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勤俭节约啊。”然启生好像是在夸奖他,不过脸上的笑得好诡异,好像在表示发现了什么。
“当然,我听义父的话,绝对不乱花一个铜钱。”然飞顺水推舟,但是措辞太假了,傻的都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
“哈哈——那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然启生在然飞进门的一刻早看清了然飞换了衣服,心里已经是一怔了:回头正想试一下这小子老不老实,没想到果真不老实。
“啊——?”然飞长叹一声,他从离开青宁家前前后后都没有想到好的借口,唯一想到的一个不成熟的借口就是:“自己找裁缝店做的。”
“啊——”然启生也长叹了一声,对然飞的回答非常失望,“你不摸摸你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是灵丝织布啊!寻常百姓怎么会有如此高阶的衣料啊,你怎可以骗你义父啊?你怎么已经学会骗人啊?然飞,你说是不是啊?”然启生的语气非常缓和,几个“啊”像是在表达一个失望的父亲在控诉儿子的不孝,有种欲哭无泪又像在吟诗的感觉,全无半点威严,十分有趣。
然飞却是被问住了,脸红耳赤,扶着桌边的手忽然抖得很厉害,心想还是瞒不过去了,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是……是青楼的老太婆做的。”
然启生一头埋到了桌子下,忽然一拍桌子太起头来,跟她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跟我长大的,有出息!”然启生刚才想把头放桌子下笑一会,怕然飞见他笑得恣意妄行的样子吓到了然飞,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抬起头边说变小。
现在,然启生满心的恶念头,正在联想“青楼”的“姐姐”怎样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这个小家伙怎样怜香惜玉不好意思动手打人,还让对方把他的衣服都弄丢了,最后只得让“青楼”的老太婆拿出灵丝布破费给他弄了套衣服。
“那女孩几岁了?”
“还是姐姐接待你的?”
“那个姐姐漂不漂亮?”
“那个金钱,不,是全部钱都折在里面了吧?”
“逛青楼的感觉怎样?”
“谁让你乱闯啊?”
……
然启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然飞竟然陷在了“青楼”里,没能折腾起来。
“义父,你问完了吗?听我讲一句好吗?”然飞反而释然了,义父的误会让他减少了不少的心里负担:既然义父认为我是逛“春楼”,那就由他去好了,看他笑得开心的样子,心情不会差……还是问他点别的吧。
“然飞,你先让我笑完,咳咳——”然启生笑得气都短了,开始喘,就差原地打滚了。
过了一会儿,桌上的粥都凉了,然启生喊伙计把它端走。
“然飞,继续说吧。”然启生还在强忍着一点笑意。
“义父——什么是合馆啊?”然飞无邪地问道。
“合馆啊?”然启生若有所思地回忆,想笑的感觉不经意间压住了。
随后他神情高扬地站了起来:“合馆,你要记住了,合馆是个好东西,是绝对不同于“青楼”的地方。那里才是我们修行者的福地!你要记住了,以后碰到了合馆就一定要进去试一下运气,搞不好有女修看上你了要和你弄个什么神魂修炼之类你就赚翻了!”
“什么是神魂双修?玩个游戏吗?”然飞现在回忆起来,肚子里有些无名的“火气”集聚:义父当我是小孩来哄就算了,连青宁姐姐都是这样,那个老太婆就更不用说了。然飞想起梅姨那鬼鬼祟祟的眼神就生气,但想到青宁最后和善的眼神和笑脸,气又生不起来。
“那是画个格子然后两人坐进去,引动自然精气来滋养双方,还可以彼此取长补短,弥补各自修为在某一方面的短缺。”然启生缓缓解释,补充道:“人家是有企图的,可不是玩什么游戏。”
然飞现在已经对昨天的事一清二楚了,样子很坦荡。心想:本来还想老实交代的反而最后蒙到了义父,还是悠着点吧,别又出破绽了。
“嘿,你突然问起合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然启生又怀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见到明山邑里面有合馆了吧?赶紧带义父过去碰碰运气。”他一副身手矫健的样子意欲出门寻去,乐得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