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的呵兰极其失望地望着维夕和溪他们离开的背影:“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啊!真的很令我伤心。唉!”
“接下来,谁来设定呢?”红瑶问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思考着既可以考验他们又不会伤他们的困难。
良久的死寂,以至于结界中的一行人又很平静地前进了好几天。
“干粮和水都已经不多了呢!”维夕叹息着,“要尽快遇上一个绿洲才好弄些干粮和水呢!”
“嗯,我们已经离开那个绿洲那么久了,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一个绿洲。”溪也感叹着。
“也不知北方离这儿还有多远。”维夕把小手遮在眉上向前方眺望着。
“我现在觉得很无聊呢!又不能飞去那边,非要骑着这两匹动作慢死的骆驼。真是的,等我们从结界中出去,我们想想怎么整整那三个女的。”溪抱怨地说。
“你说姐姐啊——她们也没有恶意的。”维夕倒也认了这三个姐姐。
溪抬头看了看漫天黄沙,有些看厌了,很想赶快找到梦幻之花,然后就可以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去了。
忽然间,前面出现了一队骆驼,骆驼背上是一些人和东西。
“啊 ! 这儿也有人么?”溪惊讶地望着那些人,看上去像是些商人。
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溪拦住了他们,他问:“你们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绿洲吗?”
“有啊!再往北一段路就可以见到绿洲了。”一个青年回头答着,然后骑着骆驼离开了。
溪回首对维夕笑了笑:“维夕,太好了!就要看见绿洲了。”
一行人继续往北走着,或许是因为快到绿洲了,所以溪的心情略好了一些,他一路和维夕谈笑着:“好像每一个绿洲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呢!每一个都不相同,不知道这一次会遇到一个怎样的绿洲。”
“是啊!”维夕也微笑着。
“唉!”溪忽然很重很重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维夕回过头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明明刚刚还很开心的呀!
“我忽然有些怀念清他们几个了。唉!好想吃她和茗儿煮的菜啊!怎么说呢!她教了你和我煮菜,但我们的厨艺怎么能跟她比呢?虽然茗儿的菜也很好吃,但总觉得还是最喜欢吃她的菜。”大概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啃干粮才会令溪突然间怀念起了清的菜。
“清姐姐是个什么都会的人呢!会做菜,会用药,会动脑。”
“是啊是啊!”溪越说越起劲了,“我是我们这些人中第一个认识她的,我可比尤华还先认识她呢!她很聪明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了。”
沙狐在溪怀中什么也没说,他不认识清,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然后,一行人继续走着聊着,很快就到了第三个绿洲。
一样地往前走着,看到了绿地就下了骆驼,然后放它们去吃草,自己躺在绿地上休息了片刻。
随后,他们牵着骆驼向前走着。
很意外,这一次的这个绿洲似乎很大,村庄也不像原来两个绿洲那么简陋。有石砌的房子,石铺的大街,街旁有各种各样的小店。
牵着骆驼走在左边东张西望的溪忽然撞到了人。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与维夕有得一比。她怀里本来抱着一个大花瓶,但因为刚才的碰撞,花瓶摔在地上,碎了。
“啊呀!”溪一边扶着那个女孩一边看着地上的花瓶,用手将花瓶的碎片拢到一起之后,他轻轻地念了几句咒语,那花瓶又恢复了原样。溪将花瓶拿起来,笑着交给那个女孩:“刚才撞到了小妹妹,真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女孩莞尔一笑,接过了花瓶。
“溪哥哥,走了吗?”维夕也走了过来,她对着那个女孩微微一笑,然后,两人一狐牵着两只骆驼离开了。他们都没有回头。自然并不知道那个女孩抱着花瓶站在那儿一直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她依然站在那儿。她低声说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溪哥哥吗?”
随后,溪和维夕住进了客栈。
闲着无聊他们就打算去买些干粮。
维夕怀里抱着沙狐,溪则负责拎那些买来的东西。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睡床了呢!”回到客栈后,两人发出了深深地感叹。
于是这一晚,溪和维夕终于在舒适的床上沉沉地睡着了。连在梦里都幸福地轻笑出声了。
早晨,在客栈里用过早餐之后,溪他们就按照原计划收拾东西再次启程了。
然而,牵着骆驼才走了几步路,忽然就有一队士兵围住了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溪很是沉着冷静地问一个走向前来,像是首领的人。
首领行礼说:“两位,我家公子有请。”
“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家公子,想必你们是找错人了。我们只是过路人。”溪冷冷地说。
难得见他冷漠的神情,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在这个惹人烦的沙漠结界中已经厌倦了,维夕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溪哥哥,我们走吧。”
“好。”溪一手拉着维夕,一手牵着两匹骆驼向前走去。士兵也未拦他们。
穿过这条向北的街,路上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溪和维夕看着他们越是想念起了结界外的世界。
溪在心里开始骂红瑶三姐妹坏心肠,让他们到了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还不知道,清他们在泡沫结界中时,并不知道身处泡沫结界的真相,活得还算开心。像溪他们知道真相反而更痛苦了。他知道是这样的话,恐怕会骂得更厉害吧!
然而,在快走到这条街的尽头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路中间,溪隐隐有些不悦。
“我家公子请两位到车中一叙。”马车的车帘不动,只是从车内传出了一个女仆的声音。
溪懊恼地想推辞。维夕却微微一笑,上前说:“那我们就打扰了。”说着还扯了扯溪的衣袖。
在上马车之前,维夕在溪耳边轻声道:“不接手此事,三位姐姐如何肯放我们前行?”
听了此话的溪对三个姐姐的恨意又重了几分。
车内是一个长得极俊秀的少年和一个女仆,大致都是十七八岁。
少年本是闭着眼睛休息着的,听到有人上车,才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澈却空洞,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维夕见溪依然是一副不悦的神情便微笑着开口说:“这位公子,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不知你要跟我们说什么。若没有要紧事的话,我们就选行告辞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公子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你不用再赶路了。因为……我要娶你。”
维夕愣住,她断然不会想到这个陌生的少年一开口便说要娶她。
溪闻言则是眉毛一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这么不悦了。原来,那三个该死的女人竟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不过,他才不会让人抢走他的未婚妻的呢!
一手搂住了维夕的肩,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溪冷冷地说:“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未婚妻。”
少年听言也面不改色地望着溪,一字一句地说:“那么,看来我真要夺人所好了。”
抱着仓寒的维夕觉得两人之间有雷在闪动着。她微颤了一下,感觉到溪的手在她肩头给她的安全感,微微抬头,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是的。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少年闻言却只是淡淡地一笑:“你会收回这句话的。”
溪忽然皱着眉头撩起了马车的车帘,回过头带着怒意说:“为什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维夕转过头才发现,车外的景色以及变了。外面是一片草地,面前有一座在沙漠中看来略显奢侈的宫殿。
溪和维夕都不明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这马车是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街到了这个地方的。面前看似羸弱的公子,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对不起,我想我们该告辞了。”压抑着怨气的溪搂着维夕转身欲向外走去。
“你怎么不好奇,你们的小狐狸为什么到此刻也没有醒过来!”少年依然仿佛随口说说。
果然脚步停了下来,溪未转身,语气不容置疑地说:“你下了毒。”
“是啊!”少年倒是随口承认了。
维夕低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仓寒的情况,抬头对溪说:“溪哥哥,这毒我解不了。”清教过她关于这种毒的解救方法。但是,她没有带药箱。配制这种毒的解药,要用的都是稀世之物。清的药箱中虽有,却无法让维夕此时解开仓寒身上的毒。
“你想怎么样?”溪回过头。若不是这次的考验关系到仓寒,他才不会受人威胁呢!
“让你们在宫殿中小住几日,培养一下我和未婚妻的感情。”
“她不是你未婚妻!”溪冷冷地回首。
少年耸耸肩,笑而不答。
忽然间又被囚禁在宫殿中了。溪望着殿外的夕阳,闲了一天的心有些浮躁。以前是渴望自由,离开了灵界之后,一直都逍遥自在,随遇而安。谁知,如今又开始疲倦了。在这结界中沙漠,绿洲的交替中,倦了。心很不安,特别是看到维夕娇小的身子在沙漠的风中抖动却强装坚强时,他的心很不安。想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他明白欲速则不达。可他很急躁,一直一直在想着外界的风光。他如何舍得维夕吃苦受难。纵使自己一路上对她爱护有加,这坏境终究太恶劣了。作为姐姐,她们怎么忍心让这么小的妹妹吃苦的呢?心里又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
维夕抱着沙狐,在溪的身后站了很久很久,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知道他心中的烦恼。维夕忽然莞尔一笑,轻声唤道:“溪哥哥。”
“怎么了?”溪转过身,目光中满是温柔。
维夕笑了笑:“溪哥哥可好记得那日进入泡沫结界的原因?”
“记得啊!通过了考验便可以得到静匿之海了。”
“那静匿之海是父王送给我们的贺礼。所以这次的考验,是父王在看他未来的女婿合不合适。”维夕依然是满脸微笑的。
“是啊是啊!这么说来,只要我们通过了考验,你父王就算是同意这门亲事了?”溪脸上的阴云很快褪去,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表情。
“所以啊!溪哥哥一定要面带微笑地去面对考验才行。不要太过急躁了。”
“嗯!”单纯的溪自然不明白维夕的良苦用心。
维夕看他恢复了欢愉的脸色,自然很是高兴。这被囚禁的日子也变得开心起来。
他们很快聊起了天。
“说起来,我父王和母后都很喜欢你,如果我们再通过了这次的考验,岂不是再不用担心了?”
“是啊!清姐姐和林哥哥那边也是呢!清姐姐的的干爹都郑重地将清姐姐托付给林哥哥了。”
“只是尤华和茗儿那边……”
“尤华哥哥的父母还从未露过面呢!我们也很少与天界扯上关系。茗儿姐姐又是孤儿。不过,茗儿姐姐既然曾经是我的丫鬟。那么,父王的意思,自然也是由他作主了。不然也不会说是送给我们大家的贺礼。”
“是啊是啊!反正他们都已经受众天使的祝福了。”
“呵呵……”
看着那两个聊得甚欢的人,女仆带着微笑问少年:“公子打算怎么办?”
少年笑而不答。他的目光却在这笑容中显得过于冷峻了。沉默了片刻,少年忽然转身离开了。女仆意味深长地望了还在聊天的两人一眼,也转身跟着少年走开了。
聊天还在继续着。
“溪哥哥,那个奇怪的公子为什么要让我们住在这里呢?”
“他好像不知为什么要娶你。不过,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可他为什么这一天都没有来找我们呢?”
“的确很奇怪啊!”溪像是思索着什么深奥的东西似的,抬着头望向天空的远处。他心里清楚,那个少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话题刚停了片刻,便有仆人来请他们去吃晚餐。溪微微一笑,看来那个少年等不了了。
溪和维夕跟着仆人进了餐厅。看到少年含笑坐在桌前,便不动声色地听仆人的指点坐在了少年的两旁。
晚餐刚开始时,少年并不说话,只是在尝了尝几样菜之后,突然说:“我是熠,这个绿洲的王子。”
听熠强调他是王子,溪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然后,熠说道:“你们也该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维夕。”
“我是溪,维夕的未婚夫。”
短短两句话,熠有些伤心,表面上却依然是笑容满面,只是他微蹙眉说:“你犯不着一直强调你是她的未婚夫。”
“我没有强调。只是提醒。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那当然!”熠点头。
“那么,”维夕抬头望着他,“沙狐的解药呢?”
“我答应给的一定会给。晚饭后我就派人给你们送去,怎么样?”
“好。”维夕低头继续用餐。
溪却手拿筷子没有动,他貌似无意地问:“你为什么要选中维夕呢?”
维夕似乎并没有听见溪的问题,继续很平静地吃着。
“在我看到她的一刹那便明白,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嗯……这么说来算是一见钟情啊!”溪若有所思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才发现有点淡。或许是味觉不好吧!溪突然间想起了在西北部山区的那一回,林见到泥王和清在一起时的样子。终于能够体会他那时的心情了。不想与人分享自己所珍爱的。虽然她不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却足以禁锢他的七婚六魄,他的手今生不会再放开。许久之前他也在魔法学校里与那些看上维夕的人对峙。他知道,许久之后,他依然会对任何一个想抢她的人对峙。
晚餐之后,溪和维夕回房,不久之后,熠果然派人送来了解药。
仆人送来解药时,有些诧异地看着溪正站在维夕的房中。但维夕却是微笑着接过解药,平静地打开来闻了闻,然后礼貌地送走了仆人。
给沙狐喂完了药,维夕抱着他坐在床沿。
溪抬头说:“我们,该走了吧!”
维夕边抚着沙狐边微笑:“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溪有点不满,“你不是要和他成亲吧?”
“当然不会。”维夕轻轻地笑了,“我只是忽然感觉到我们该帮熠找到他真正要找的人。”
“这种事很不一定的,说不定几年都找不到,又说不定几分钟之后就找到了。我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难得溪说得极其清楚,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我们只多留一天吧!一天之后就离开。无论成与败都离开。”
“好。就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