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夏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了来,我赶紧揉了揉太阳穴,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就看见帘子一掀,一个小小的身影儿已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对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让我猜猜是什么东西,我说了好几个答案,可都被他否决了。
难得见他这么活泼的样子,我还再想,可他已失去了兴趣,捂着嘴一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门口捡的,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领。”手里一沉,一样东西放入了我的手心儿……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掌,紧紧地捧住了那个布包。慢慢地一层层打开来看,是一只荷包,淡青色的丝绢上绣着白色的茉莉花,很是淡雅。
“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包裹的这么仔细,原来只是个破荷包。”小夏不屑的啧啧嘴巴,说完转眼就不见了。我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真真少年不识愁滋味。这荷包一看就知道主人下了大功夫,不禁有了兴趣仔细地翻看一番,还真是精致,密得看不见针脚儿,里面也是,连接缝儿都……我一愣,这是什么,眯了眼睛看,里面好像绣了什么东西,我忙的把里子翻了出来,这是……
“离字向人欲写,暗云难认。”,眼睛也变亮了……我无声地读着这几个字,好漂亮的管夫人梅花小揩,非长年苦练绝不能有此形神兼备。脑中似乎可以看到情窦初开的少女挑灯夜绣,时而娇羞,时而深思,女工,才情,心思都有了,只是不晓得荷包所赠何人。我慢慢地将荷包里子翻了回去,心想主人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知怎般焦虑,一会儿让小坚挂在大门上……
“哎哟!”好痛,我强忍着痛把荷包彻底翻了过来,一根细细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微光,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怔怔地瞅了半晌儿。唉!真人非完人啊,幸好扎了我,若扎了情郎这门婚事还不砸了。我随手扯了张纸把银针包裹起来,又塞回荷包,慢慢地走回到了书案前,伸手拿了张宣纸,又慢慢地磨了墨,将毛笔细细地蘸饱了墨汁,悬腕于空,却久久不能下笔。
屋里静静的,只闻得一阵清香淡雅,沁人心脾,过了会儿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拿起了那半杯残茶,在手指间摇晃着。五枚被泡的褪色的花瓣,愣了半晌儿,心里酸酸涩涩的,想着珞轻那抑郁的眼眸……石竹可以全草或根煮水喝,清热利尿、破血通经。
季夏的晚风再温柔也总带了一两丝寒意,我忍不住用手又紧了紧领口儿,面案上的书本宣纸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可能是快要下雨了,一阵阵的土腥味儿随风飘来,不过这样的空气分外的清新,让我留恋不已,因此只是靠在窗棂,看着院里的花草,随风舞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