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无所谓的看着他，就连说话，都觉得全身疼痛，我说：“毁了便毁了吧。”
日后就再也你有无缘无故的人，因为我这一张脸，来到我的身边，抱着wocuo的心思。
离轩似乎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一把摔下碗，伸手扯住我的领口，怒气冲冲，“那是你的脸！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的容颜，就是一个女子的全部，我现在毁容了，就会没有自己仰仗的本事，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花楼女子，进入花楼，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谢谢你。”看着他怒火冲天之后失魂落魄的模样，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三个字，我说：“如果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那么对不起。”
“谁要你的谢谢？！”他松开我的衣领，咬牙切齿，“谁要你的对不起？！”
明明是阴郁的眼眸，不知道怎么变得伤心起来，他垂手，摸过我受伤的脸颊，那里一定有一大片的伤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到离轩对我的温柔，还有他温和的眼神。
“我只是担心，你变得这么丑，我带出去你也见不了人。”他恨恨的握住我的手，“我每一次见你，你都是这么狼狈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任由他握着，看着他眼睛里划过那一丝窃喜的惊喜，我停止了挣扎想法。
“王爷，似乎每一次都要救我。”我微微扯动唇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可是，我每一次都不识好歹，让王爷下不来台。”
第一次，我衣衫不整告诉他丹若不再，他想要救我出花楼，我误以为他对我有歪心，最后离岸送我回去，第二次，离岸抛弃了我，我被明码标价，是他一掷千金想要赎了我，可我却赶鸭子上架，跟着云沉离开，第三次，云沉终于也厌弃了我，我身受重伤容颜尽毁，无处可去，是他又捡我回来，陪在我的身边。
我曾经以为，他是个不怀好意的男子，怎么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好，离轩也有他的目的，可是历经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伤痛，面对这样的温暖，我只能让他握紧我的手，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有人陪在我的身边。
这样就很好了。不去追究他想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我太冷了，我只想要温暖。
“你的眼睛，让我喜欢。”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说：“我也曾以为我会讨厌你，你放走了重楼，你不知道我……”
“你喜欢重楼姐姐？”我轻轻的开口：“是不是？”
“也许吧。”他听到我的问题，苦笑了，“她可不是属于我的女子呢。”
“为什么？”
“因为，她的眼睛里可从没有过感情。”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跌入谷底。
我的眼睛里面没有感情……
怎么会，我明明爱着离岸，我明明爱的是离岸，我怎么会没有感情？！
“王爷怎么会看出来？”我装作很平静的问，“重楼姐姐曾经和主子的感情就很好。”
“那你可曾看出他们之间有真感情？”他反问，手指一点一点在我的手背上划过，“有些东西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感受。”
我微微一怔，用心感受……
想想我和离岸的那些岁月，我忽然之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困惑。
我们相遇相知相爱，然后分开，各不相干。
我从来就没有深究过为什么我和他会有这样的结局，因为我潜意识里知晓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他可能是我的仇人，所以就算他救过我我也没有真正的想过我们之间的未来，而他呢，或者早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仇恨，为了诱我入局，装模作样的说爱我，又何曾付出过真心？
他很清楚，相比较杀死我，折磨我才是最大的报复，而我很清楚，所以我只好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就算有一天他不再要我，离开他，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以继续我应该走的路。
我们都忘记了，爱情需要付出真心，所以，我们没有被幸运眷顾。
想起来，又有多么的可悲。
“也许，你说的对。”我没有办法辩驳，“那么，你是因为我同重楼姐姐有一样的眉眼才救我的是么？”
“这么说也对。”他并不否认，“我喜欢你的眼睛。”说着，他用另一只手触摸我的眼眸，他的神色因为我的眼睛显得有些痴迷，“你的眼睛干干净净，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里有了什么东西那会是什么样的色彩，你会不会，就此不一样。”他叹息，，似笑非笑，“可是，我又希望你永远这样，万事过眼不过心。”
“谢谢你。”我打断他他的话，反握着他的手，“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好。”他终于勾唇微笑起来，隐藏的阴郁散尽，原来，他真的是个温暖如春的男子。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在离轩的府里面养伤，每日离轩会带来汤药，小心翼翼的喂给我，和我说说话，才离开。而我，随着伤口的渐渐愈合，开始在离轩不在的时候下地一步一步的试着有路，与休养生息相比，我需要的是战胜我自己！
我渐渐的好起来，身体虽说大不如前，可是有我一千年灵气做底蕴，日后就算身子差了，也跟普通凡人没有太大差别。
一个月之后，我的身体几乎痊愈，身上和脸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想到不久之前在藏书阁看到的东西，决定向离轩告别，有些东西我不想再拖拉。
离轩回来的时候，是下午，我坐在屋子里，静静的等着他推开我的屋门。
他进来的时候，满身疲倦。
他走过来，倾身抱住我，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一室沉默。
我抑制住想要挣开他的冲动，努力温柔的问：“怎么了？”
他偏头，在我惊恐的目光里，吻上我的眼睛，我如遭雷劈，惊怕的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这才将脑袋放在了我的肩头，抱我抱在他的怀里，轻柔说：“今日朝堂之上，宣布了皇兄归来，我要前往西疆驻守疆土之事。”他的声音很平很静，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他的不喜。
“你不愿意前去？”
“不，”他抱紧了我，声音坚定：“男儿保家卫国本就是分内之事，我没有半分不愿，只是……”他略微迟疑，欲言又止。
“只是怎么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用手将我的头扳过去，跟他对视，男子眼睛里的眷恋让我害怕，那是不同于和离岸在一起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惧怕，是的是惧怕。
我原以为，心慌即是心动。
可是，惧怕比心慌更恐惧，这又代表了什么，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我真想把你带过去，我们一直不分开。”他轻轻的有些惆怅，“可是，十九，你的身体不允许我冒险，我怕。”
我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找不回自己的神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炸裂，盛放出一朵又一朵的鲜花。
美好极了，可是我不敢触碰一下。
“西疆位置偏远，一路上除了山川还要从沙漠边境穿过最后才能抵达，可是，西疆气候险恶，夏严冬寒，雨水极少，气候稀薄，你大病初愈，我害怕你承受不住。”
“更何况，西疆一带民风粗犷豪放，种族侵蚀性强烈，若是边境暴动，我怕我身为一国皇子都没有办法护住你。”离轩显得很不安，患得患失的模样让我的心更加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十九，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最后，离轩直直盯着我的眼睛，神色里是不容我逃避的强势，“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我……”理智告诉我最好拒绝他，可是这两个月来他的悉心照顾让我开不了口。
“跟我说，你会等我。”没有听到我的回答，离轩显得有些癫狂，捏紧我的下巴就好像是个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可怜之人。
我不禁有些心软，就算答应了他又如何？等他回来，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完成任务，等着他，这辈子就算是没有爱情也可以陪他白头到老，就算没有完成任务，到时候我若是没了性命，他自然伤心片刻，便会将我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抛之脑后，另觅他欢。
“我答应你，我会等你。”
听到我不含糊的回答，离轩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松开我的下巴，凑在微红的肌肤上温柔一吻，“记住你说的话，我回来了会找你兑现的。”
“好。”我闭上眼睛躺在他的怀里，“你什么时候去西疆？”
“三日之后。”离轩解释道：“最近西疆哩族暴动，形势已经刻不容缓。”
我有些担心，“你自己小心行事。”
他摸摸我的头发，笑容坚定又幸福，，“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我。”
“如果你平安归来，我就会在此等你，若你没有，我也不会留下。”
他抱紧我，又开始恨恨的，“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你最好别离开，否则……”他听见了凶狠的磨牙之声，让我哭笑不得。
只是回身，轻轻地抬手拥抱他。
三日后的一个晴朗天气，离轩不告而别，他在天还没亮就走了，而我站在大门后的缝隙里注视着他高头大马，一身血色铠甲的模样，才知道原来离轩还可以有这么气势磅礴的一面，冷峻的让人害怕他的眼神，他的气势。
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