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泫双目无光的看着前方,心如死灰一般,这算是他做的最后努力,现在看来又掉进萧杞所做的局里,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刚来这京都几年就能混的风生水起,让这么多人都相信他!西梁帝摇了摇手道:“我也是明事理的,李宗泫还是好好在牢里多多反省,每日不做实事,总是没事找事,寡人都烦了。”
华锦拜别了西梁帝,看着窗外红叶染了霜,和韩卿尘道:“隆冬将至,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韩卿尘用巨灵戟削下一片枫叶递到华锦眼前,皱眉道:“西梁帝也是不坏,算是昏君但怎么也不算是坏人,这西梁的国情好坏也不关咱们的事,要不然。。。。。。
华锦讥笑一声,白玉扇搭到他肩头道:“要不然不要毁了这国家,让它自生自灭,咱们绑架了西梁帝逼他松口?”
韩卿尘使劲的点了点头,华锦用折扇划过他的脸道:“太天真了,西梁帝再怎么逼也不会说的,除非我说自己是云玥所出的华锦,但若是如此,只要咱们转身离开,必然会被西梁帝甚至是各路大臣收归牢中,若要冒这样的风险,还不如利用形势,覆了此国。”
韩卿尘叹了一声,华锦的语气如此决绝定然是不会有回转的余地了,道:“咱们走过西梁这么多地方,确实也没几处好的,你要是想出手,我肯定是拦不了,但是如果要做这事,就会让不少人国破家亡,这些人的怨气,记恨,咱们还能承受的了么?”
华锦笑出声来,带着些玩味,用折扇轻敲了韩倾尘道:“谁和你是咱们,这些事都是小事,我会解决,我早就说过你不用担心这种朝堂上的事,只要保护我就好,你忘了么?”
韩倾尘摸摸脑袋,无奈的看着华锦,他难得笑的开心,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华锦他又怎会听自己这几句放弃。韩倾尘和华锦一同看着窗外的枫叶,清风总是徐来,吹过两人年轻的面庞,华锦悠闲自得的看着窗外,韩倾尘束的整齐的黑发露下了一缕的碎发,仿佛泄漏了他微微的不安,他望着华锦的眉眼道:“下臣。。。遵命。”
“子回还是再等些日子再从青牙那里接回来吧,后天就是我发给李家和苏家信上写的日子了,览月今日也送信给愚明阁和十二星栈那边,西地的邹丹阳也布兵于几城外,剩下的就是听天命了。”
览月扯出一个锦帛道:“小姐,这是你的帕子么?”
华锦回过头拿过,把那锦帛绕上手指,丝缕的柔滑轻绕过华锦的思绪,那低下有一行小字‘你若是女装打扮当是更加喜人,佟姨。’
华锦心道怎么这些长辈总是提起这些,孟云生说他最好易容得像男子些,韩老将军让侍女过来服侍,还专门提醒道太子还是别让男子服侍得好,这佟姨又让他着女装,甚至梁攸还说他身上有致命的弱点,这些事他代他完成就好,无心的话语和大段的经历甚至让他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只是他不愿相信,也深觉的不可能。
览月咳了一声道:“小姐要不然您还是再试一试着女装。。。。。。
华锦向览月笑的灿烂道:“像当初在韩家一般么?当初韩夫人可是送了我不少女装呢,韩倾尘你怎么想?”
览月点点头,眼睛里都冒出星光一般道:“真的么小姐你要试试么?”览月心道小姐心细如丝,这次再试一试说不定会自己想通呢?自己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了。
韩倾尘不敢看华锦的脸,微微偏过头,微红了脸,声如蚊哼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华锦坐下来,扇了扇白玉扇,弯着嘴角看着他们道:“这个月览月没有月俸,韩倾尘每天都给我做饭。”
览月连泪都快流出来,心道难怪小姐笑的这么阳光,原来是生气了,她就不该抱有希望,生活全是绝望。。。。。。。
韩倾尘双眉前段犹如小八字,显得无奈又委屈,道:“我做的可是不好入口,你天天吃那些山珍海味,受的了吃我做的么?”
“逃亡的时候,我不也是天天吃你烤的那些东西,不是也不过来了么?”
韩倾尘。。。。。。
外边的秋风虽是凉爽但已有刺人之感,高远晴朗变得深蓝的天空中飘过大快的白云,小楼上晚钟低鸣,总昭彰着风雨欲来的阵势,蜻蜓不留情面的低低飞过无数绿叶边,却从未留下。
东城大皇子的府邸上,群臣都汇聚一堂,李丞相跪下道:“如今苏家已经开始部署逼宫,礼部的何源已经传出了信号,若是此时还不行动,便是迟了。”
“臣以为除了大皇子朝中无人能胜任大王。”
“大皇子德才兼备、才貌双全乃是人中龙凤,现在朝中一般的大臣都站在我方,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大皇子摇了摇头道:“可是父王手中的兵权还未外外放,尤其是羽林军现在已经是苏家苏霍的名下,我们手上的兵力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宫里,何况各路节度使的态度不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掺一脚。”
李丞相递上信道:“青牙已经表示支持,他们在城外吸引兵力,苏霍他正直爱国,肯定第一反应回去城外,这里面还有几方节度使的签名书,剩下的臣也是有心无力。”
大皇子眼睛亮了亮道:“没想到李丞相已经事先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这次若是撑过去,首先记你一大功。”
李丞相敷衍了几句,心道若是成功还能是你萧家的天下么?若不是我儿现在被西梁帝关在狱中,被关受审,我才不会费这番功夫,支持你逼宫。做大事前什么也不想,决断上还比不上大王,这样的人若是能成为一代明君就怪了。
这一年西梁几乎颗粒无收,公元十五年秋,苏家和萧鸣轩在深夜逼宫,几方人马在北门几乎是打起了规模极大的战斗,览月替华锦穿上深紫的官服,韩倾尘抱起华锦翻身上马,城外燃起了火光,清冷的街道上秋风萧瑟,青牙在城墙外和苏霍带领的羽林军正打的火热,华锦知道自从司晴死后,苏霍就有些过于的热衷战斗,他不像华锦知道真像,把所有的仇恨都发到了青牙身上,苏霍领军,而青牙这边一万人马里面最强的却是兰心,苏霍站在城头道:“青牙他们敢犯我京都,兄弟们为了西梁所有人射箭!”
“是!”几百的火箭从城楼上射出,青牙摆在那城墙下无数的稻草人焚烧怠尽,苏霍顿足道:“可恶,中计了,所有人都去城门处,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青山挥手道:“鸣战鼓,虎面已经把金虎派来,今日就是西梁破溃之日!”
鼓声雷动,金虎的嘶吼声震得羽林军在城门后都是一颤,城门被破开,一万的青牙大军攻入京都和苏霍站在一起,一时间也是难分胜负。
东门西门早就被一些节度使攻破,各路人马轮番上映,除了在家中睡的正熟的稚子所有人都把这国破家亡的一天看在眼里,大皇子比起苏家率先赶到了西梁宫中,今日是云玥的祭日西梁帝对城外的战报恍若无闻,坐在董妃的宫中为云妃悼念。
萧鸣轩赶到董妃宫外时却看到那两人还是像平日里一般有说有笑的吃饭,更是气愤道:“把这里给本王围起来。”
“是。”
萧鸣轩踢门而入,而西梁帝却并不惊讶他会进来一般,就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他道:“你终于还是来了,我以为苏家会先到,没想到父王还小看了你?”
萧鸣轩把桌上的所有饭菜都掀翻,碗盆碎裂的声音清脆却让人心神一震,他指着西梁帝道:“你这昏君到最后竟然也是在悼念这个女人!我和母妃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西梁帝哼了一声道:“你的母亲连她的脚指头都比不上!要不是不得已我才不会娶她!至于你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儿子,该给你的都给了,你还要怎样,杀了我你以为就能得到所有了么?”
萧鸣轩撑着桌脚,闭上了眼睛道:“我早就知道如此,那女人死前,你历尽心血治国,四国中西梁虽然不是最强,但其他国家从来也不敢来犯,国中的百姓无一人敢说西梁的国主一点错处,可后宫的那些娘娘就天天像心死了一般,除了前几年入宫的尚妃,你甚至连几个皇子都不看一眼,这样你还厚颜无耻的说该给我的都给了,亲情呢?从我出世母妃便死了,我可有一刻尝过天伦之乐?!”
西梁帝把边上的一杯酒饮尽,辛辣的清流入喉,这世上谁又对不起谁呢?他看着萧鸣轩道:“我是对你不住,自从云玥死后我就只想看见她的脸,别的什么都抛在身后,甚至是厌恶这个皇位,这个西梁国,现在西梁国是这个样子都是拜我一人所赐,没什么好说。”他手中的酒杯带着大力碎在了地上,西梁帝喊道:“可我不傻!这几年你没少结党拉派!再怎么样这世上也没有儿子杀老子的道理!”
萧鸣轩被他的气势吓得退后了几步,他看着西梁帝和他有七分相像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背不出诗他训斥自己的样子,这几年他忙于政事,到底有几次仔细看过他的脸呢?他几乎不知道原来他已经这般老了。
西梁帝眼神间显出凌厉的样子,君威十足道:“可以进来了!”
萧鸣轩不懂他的意思看向门外,一个紫衣官服的人推门而入,而周围的官兵却丝毫没有动静,那人闲庭信步的进来,跪下不忙不慢道:“臣拜见大皇子,大王。”
萧鸣轩仔细看向他的脸,皱眉,声音低沉道:“萧杞?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