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无双听着豆豆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悦,转头便死死地盯着刚刚拉着连沧月走进书房的豆豆。
豆豆看着御无双的面容,更是一脸的嫌弃,“你再也不是我喜欢的美人爹爹了。”
御无双看着豆豆的脸,他今日真是应该好好地和他谈谈。郑重地走到了豆豆的身边,刚刚将衣摆握在手中,想要蹲在豆豆面前的时候,连沧月却突然开口。
“豆豆,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美人爹爹还有正经的事情要谈。”豆豆看着连沧月严肃的脸,听着她冰冷的话,心中也盘算出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只能讪讪地离开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向沉静高贵的西楚皇帝都皱起了眉头,还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嘲笑?”连沧月平静地开口,脸色依旧还是那般清冷,目光坚定。
御无双看着连沧月,竟然连连沧月都这样无奈地开口,看来他真的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其实,哪里是御无双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是因为站在她身侧的这个人太过于了解他罢了。
“东瀛已经回信给皇叔了,但是皇叔今日来信,南诏突然换了前锋。”御无双收敛了心神之后,这才静静地开口,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沉静和精明。
连沧月听着御无双的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因为粮草被折损的事情?前锋换成了何人?”
看着御无双那凝重的表情,人选便已经出现在了连沧月的脑海之中,只是她却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毕竟一个司马誉已经不好对付,若是换成那个人,便更加难以对付了。
御无双看着连沧月,也不说话,郑重地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冰冷。
“真的是欧阳逸飞?”连沧月一动不动地看着御无双,面容有些苍白,素闻,这欧阳逸飞用兵套路奇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猜测他到底要如何带兵布阵。
所以,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之中,几乎都是常胜将军,但是此人却并不喜欢杀戮,所以很少愿意出征,总是喜欢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奈何身不由己。
御无双神色也十分的凝重,“现在我们已经答应了东瀛出兵相助,如今前锋却突然之间换人,恐怕我西楚的损失会增大啊。”
连沧月看着御无双不无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虽然前锋变化了,司马大将军也被召回来了,可从欧阳逸轩的行事来看,最后司马大将军一定会复职,但他却是一个倔强的老头,传言他认定的东西便绝对不会更改,我们不如就从这方面入手。”
御无双听着连沧月的话,脑海之中有几分开阔,但是要想找到一个司马大将军相信的人谈何容易?
毕竟这些人都是带着一种怀疑的眼光的,更何况现在的战事已经破在眉睫了,“你已经有了计策?”
御无双看着连沧月眼睛之中的光亮,冰冷地开口。
“不错,我确实已经想到了办法,司马大将军虽然是顽固了一些,但是他身边的军师却是一个好色之徒,如此,枕边风的威力倒是不容忽视的。”连沧月目光落在御无双的身上,平静而淡然地开口,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御无双沉思了片刻,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总算是勾起一抹笑容,“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是我们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的女人呢?”
除了连沧月,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拥有这样的智慧呢?
她不是想要自己去吧?御无双心中仅有的那一点兴奋陡然之间全部都消失了,他猛然上前一步,双手钳住连沧月的双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是真的愤怒了,上一次她诈死,进入南诏皇宫,如今还没有恢复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又想着换做是另外一个人吗?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再为了西楚让她以身犯险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连沧月看着他焦急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她轻轻地拥住御无双的腰间,那配饰带着些冰冷穿透了她的衣袖,传递到了自己的手臂,如果这偌大的权势,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依旧还是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助他得到。
“我不去,你不用如此担心,我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连沧月轻轻地开口,她好不容易决定和御无双在一起了,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呢?
“你已经有人选了?”御无双有些惊讶地开口,他们如今在这南诏之中,一个可靠的人都找不到,如何能够找到一个既可靠又聪慧的女人?
看着御无双有些狐疑的模样,连沧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目光落在了窗外,动作优雅莫名。
御无双顺着连沧月的目光看过去,一人一袭白色曳地长裙,手中拿着木质的水壶,正悠闲地给六月的花浇水,背影恬静,婉转。
“你的意思是让秦雪去?”御无双有些震惊地开口,眼神牢牢地看住了连沧月。
连沧月神色未变,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这女人这么快养好伤卷土重来,还以西楚太后之命,整日待在御无双的院落之中,到底不是一件好事,她的眼中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而且此女心机深沉,偏执毒辣,身手不凡,几次三番欲置她于死地,两人之间仇深如海,更因为御无双没有化解的可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是她秦雪不仁在先,就别怪她不义在后。
何况,老婆婆托她转交的遗物玉佩,就冲秦雪对她做的恶事,不收一点保管的代价,她咽不下这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不错,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舍得了?”连沧月目光炯炯地看着御无双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面容清冷却带着一丝担忧。
御无双沉吟许久,负手而立,“此事日后再议。”
连沧月心中一阵痉挛,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刻薄:“你是舍不得了?”
御无双转身扣住她的肩膀,深情里带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谁是舍不得的,不过这秦雪不行,毕竟她曾经救过我的命。”
御无双曾经遭人下毒,是秦雪以身试毒为他寻得解药,这也是尽管他知道秦雪屡次对连沧月挑衅,却没有置她于死地的原因,滴水之恩,当益涌泉相报。
虽然她秦雪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可是御无双却不能做这薄情寡义之人。
连沧月抿了抿唇,她的目光清冷,月光直射进她的心里,冷冷清清。
似乎有什么堵在心口,很不舒服,她赌气将御无双的手挥开,“我去看看豆豆睡了没有。”
直到连沧月的身影在曲回的走廊里消失,御无双才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神中满是冷冽,“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了。”
秦雪飞身而下,她咬着唇,垂着头抱拳而立,“陛下,我不是故意偷听您和连沧月的谈话。”
“你应该叫她皇后。”御无双眉心轻锁,沉声纠正道。
御无双的侧影在秦雪的眼中变成隽永的剪影,化不开的柔情在她的心里开成了一朵花,她忍不住有些动容,“陛下,夜寒露水多,您还是早点安歇吧。”
御无双抖了抖长衫,他狭长的凤眼死死地盯着秦雪,用手勾起秦雪的下颚,秦雪的眼中燃起希翼,声音变得绵绵长长,在暗夜里拉着糯糯甜甜的丝,很是销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