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凤柒念的离开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重颜让所有人去找他,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在侍卫前来询问,是否还要继续在整个都城寻找的时候。重颜目视远方的一片天空,想了想,摇了头:“不用,你们退了吧。”
若是他肯出现,不用找,自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他不肯,那么任凭自己掘地三尺也绝不会看到有关他的任何踪迹。
他的离开,就像是他来的时候那样的荒诞,只为了一句话。
好像来的时候也只为了那么一句话,她说他是她的人了。可是现在,这个她的人为了她的不信任而离开的彻底。
重颜站在园子里,让映画去回了前来探望聊天的夏娇公主:“他已经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你便不要再来和我说话了。”
夏娇站在门口,跺了跺脚,离开了。
有日,重颜在屋子里抱着小黑,它已经长大了,还是如小时候那样会抬着头去舔重颜的脸。重颜轻轻拂开。
烛火轻爆开来。
发出噼啪的响声。
火花炸开很炫目,却也刺眼。
重颜在想,难道此生就要如此过了?
忽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音,紧接着门被人推开,月清一头蓬乱的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泪痕:“公主!公主不好了!女皇!女皇她……”
重颜紧接着坐起来:“母亲怎么了?”
“女皇在回宫的时候遇刺了!胸口中了一剑,现在昏迷不醒,太医都在医治呢,可是她偏偏不停地念叨您的名字!您快去看看吧!”月清声音哽咽,几乎不能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出来。
重颜立刻起来,连外衣都没有披,撒腿就往母亲的寝宫跑,小黑也跟在后面撒欢一样的奔跑起来。
冲进母亲的寝宫,里面太医又一次跪了一地,春倾一脸严肃的站在殿中间,重颜扫了她一眼,跑到母亲床前。
女皇面色惨白,嘴唇都没有一点的血色,却还是念叨着:“小四,小四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们父女……”
重颜心中一痛,紧紧拉住母亲在被子外的手:“母亲,母亲,我是重颜啊,我过来了,你还好吗?”
母亲已经陷入了昏迷,根本不知道重颜在说话,在说什么。
重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母亲,你好好睡,赶紧起来,你告诉我我父亲的事情,啊,母亲?”
不知道到底是重颜的原因还是女皇已经累了,果真沉沉的睡去了。
重颜面无表情,擦干了泪痕。
“说。”她扭过头“发生了什么?”
春倾吓了一跳,以前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四妹也曾这样的骇人。她面无表情,却透露着冰冷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冬颜,我……”春倾想要解释,一想又觉得不对,当即让身边的宫女说。
那个小宫女立刻跪下:“禀公主,今日女皇与春倾公主从书房回来,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女皇突发奇想想要进去逛逛,没想到里面黑黢黢的地方,竟然窜出来一个黑衣人!一剑就刺中了女皇,当即我们公主就要侍卫来,可是我们几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行刺者跑了……”
重颜没让她起来,又问了御医。
御医答说,女皇受刺,刺客将剑断在女皇的胸口,并且剑上淬了剧毒,就连都城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毒药,若是想要解毒,恐怕还是要找到那个刺客。
重颜面露怒色。
这人的居心到底是什么。
心里又有一丝忐忑,希望不是他,希望不是……如果是他的话,她该怎么办!
“大姐,你出去。”重颜直接看着春倾的眼睛。
春倾面色一红,刚要反驳就被重颜拦住了:“母亲喊的人是我,应该有话要和我说,你在,她没法说。”
春倾胸膛起伏,终于甩手离开了。
重颜坐到母亲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替她把头发摈到耳边:“范御医,你说,母亲是否有性命之虞?”
“只要找到解药……”御医才开口,重颜就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我和母亲单独待一会就好。”她轻轻的说,然后环视了四下“月清,你也出去。”
月清哭着点了点头,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重颜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母亲,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但是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拿到解药,很多事情我还不明白,很多事情,还要等你亲口告诉我才好。”
“母亲,重颜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上,就觉得人性淡漠,当初夏娇的陷害,你的冷漠,让我无法释怀,可是,你毕竟是我的母亲,日后的种种宠爱,又让我觉得奇怪万分。”
“如果不是宫里那个老宫女告诉我的,关于我父亲在世时候的一些事情,恐怕我到现在还是依旧恨着你的。”
重颜泪眼模糊,她忘不了当初女皇居高临下的站在几岁的她面前,不顾她身体的剧痛,告诉她,她们不需要一个废物。
就算是日后如何承宠,都没有用。
“母亲,如果真的是他动的手……我必然千刀万剐!”重颜咬牙切齿,说出最后一句话。
她将女皇的胳膊放到被子里,在女皇的额头轻轻一吻:“好好休息,等你醒来,重颜已经长大成人。毋须担忧。”
宫殿顶上,那个粉衣服的人苦涩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他就知道,女皇如果被刺,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和重颜,再也回不去。本就与他有层撇不掉的隔阂,如今,赫然裂开一道沟壑。她要千刀万剐自己么……
重颜站在女皇寝宫的门口,任凭寒风吹透了衣服。
骆平跪在她的身后。
听到她口中轻轻的说:“给我搜查凤柒念,一切,从康平查起,他认识的人,碰过的东西,我都要知道。”
她心中的寒意,此刻已经不是吹吹冷风就能形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