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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标本馆凭空消失了(1)

杂草重生的地面上堆砌着建筑剩下的一堆堆废石料,一只流浪狗在断壁残垣中哀哀地搜寻食物,麦乐乐把手里的肉串丢给它。他们仔细地转了几圈,也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外星的UFO启动也应该留下烧焦的痕迹呀?

“柯北,快看!”唐豆豆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只见一扇圆形铁门旁边,雪白的墙壁上印有一个大大的手印,五指张开,并且垂直延伸向下,像是有人倒地后,手无力地从原本扶着的墙上滑了下来,一眼望去,在白墙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唐豆豆,胡柯北……”他俩正凝神看的时候,忽然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从昏黑的走廊里摇摇晃晃地跑来一个人。

麦乐乐渐行渐近,她扶住膝盖停下来时,还在呼哧呼哧喘气。“终于找到你们了!刚才我看见你俩朝这边走,好长时间都不回去,就赶了来……”唐豆豆示意她小点儿声,三人蹑手蹑脚地朝着那扇门走去。

走到近前,鬼马小侦探们这才看清了那个手印:看上去是个强壮男人留下来的,手掌比常人宽厚有力,血渍已干黑,由于这里的光线比较昏暗,手印没有接触到高光曝晒过,所以颜色略略显红,依然残留着血腥味。

唐豆豆分别看了同伴们一眼,那意思是要不要进门去看看,胡柯北和麦乐乐望着他点了点头。

这扇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可能考虑这里比较偏僻,轻易不会有人来,所以标本馆才没有锁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漆黑一片,三个人屏住呼吸,轻轻听了一会儿,胡柯北掏出自制的小型生命检测仪,并没有显示有人存在,他们放下心来。麦乐乐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三个人长吁了口气,原来三人正站在一个通向下面的楼梯口,还好没有向前迈一步,否则非滚下楼梯,摔得头破血流不可。手电筒的光柱毕竟有限,照不了多远。洞黑的地下楼梯,挑衅似的张着大口,仿佛在说你们敢下来吗?下来我就吞噬你们!

唐豆豆走在前面,麦乐乐夹在中间,最后是胡柯北。可能是里面从来没有被光线照过,楼梯已经泛潮,滑腻腻地十分难走。“小心,楼梯没有扶手……”唐豆豆压低了声音说。虽然他们穿得都是轻便的运动鞋,小心翼翼地前行,可在这死寂的地方,三个人嗒嗒的脚步声依然显得很响。

楼梯通往未知的方向,似乎绵长无尽头,越往里走越窄,难闻的湿气中混着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味儿,令胡柯北立刻想到了一个地方——太平间!天哪,会不会猛然有鬼蹦出来?会不会有死尸掀开棺材?会不会有只大手把大家拉走?他不由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同伴。唐豆豆和麦乐乐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脚步谨慎地放得缓慢。

突然“呼”地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左面蹿了出来,嗖嗖地经过麦乐乐脚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三个人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唐豆豆用手电筒晃了晃,只见一只老鼠急急地奔走了。

“咦,连老鼠尾巴都一尺长呢!”胡柯北轻轻地说,想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

“柯北,你看清楚了?”麦乐乐追问。

“当然,我的视力可是1.5呢,上次偷看你的试卷你忘了?”胡柯北故意把眼睛瞪圆。

“啊呀,那应该是啮尸鼠,专门吃腐烂的尸体的!”麦乐乐解释,她感觉胡柯北吞了口唾沫,嗓子里发出咕咚的声响,这个胆小鬼的胆小毛病又犯了。难道这里有死尸?还是这里是太平间?她不禁心里翻起种种疑问。

唐豆豆一脸凝重的表情,他始终一言不发。从同伴的反应来看,这个案子比较诡异,甚至有些恐怖。那么,到底是查还是不查呢?他停下了脚步,三人如三棵挺拔的白杨树,在漆黑的空间里对站着。

“嗨,发呆这事,如果做得好,那就是深沉!”胡柯北呼出一口气,继续说,“你们知道吗?果冻啊、老酸奶啊、还有感冒药里添加一种叫作工业明胶的成分,主要是从皮鞋里提炼的,以后我要是想吃果冻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以后我要是想吃老酸奶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以后我要是感冒了,我就拿自己的皮鞋舔一舔……”胡柯北伸出了舌头假装用力舔了舔。

麦乐乐一听哈哈大笑,他捶了胡柯北一拳。“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工业明胶是从破皮鞋里提炼出来的,所以好皮鞋还不行,破皮鞋才行。”唐豆豆也笑了。

鬼马小侦探们不再紧张,不再犹豫,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握了一下手,继续向里面走。也不知过了多久,楼梯终于走完了,唐豆豆推测他们可能已经深入到标本馆的地下室里了,他发现正对着的是一扇无缝的高科技复合材料门,别看门样子十分普通,可是却比载人火箭上的舱门还要先进,门上有一盏小红灯像黑暗里的鬼火一闪一闪甚为刺眼。

麦乐乐伸手想试着推门,唐豆豆立刻拦住了她。“不要乱动!这是密码门,连接着防爆系统,弄不好会出乱子的……”

胡柯北笑了笑,拍拍胸脯志在必得地说:“是吗?那可太好了!我是有名的‘密码杀手’,破译个‘密马’‘密牛’‘密驴’什么的都不成问题!”说完他仔细查看了一下门的情况,门上安着一个方形键盘,他知道是WEM型号,好在他一直对这类东西非常感兴趣,他看了看键盘磨损情况,7513这几个键有轻微的磨损,然后在键盘上输入了这几个字,却传来了“嘀”的一声,很是刺耳。他冲唐豆豆他们吐了吐舌头:“啊噢,这次马失前蹄了!”一定是顺序有错!他接连试了三四次都没有成功。唐豆豆安慰他说:“没事,慢慢来……”

胡柯北挠了挠脑袋瓜儿,盯着键盘冥思苦想,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然后他很慢地输着,每输一个字就想一会儿,与他平常的调皮捣蛋判若两人。输完最后一个数字后,胡柯北闭紧了双眼,门缓缓地开了。“成功了!”唐豆豆激动地搂了一下胡柯北的脖子,这个时候他可帅呆了!

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化学试剂味儿,熏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三人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这里既像是实验室,又像是手术室。

对着门有一个高高的柜子,上面杂乱无章地摆放着试管、药剂、滴管、镊子、酒精灯、烧杯等各种化学器皿。正中间横放的桌子更大,铺着血迹斑斑的看不出底色的床单。吸引三人视线的是一个连接着导管的大号烧瓶里,蓝色的液体还在咕嘟咕嘟冒泡,接到一个呈倒三角形的金属架子,上面缠绕着各种各样的导线和导管,说不上是化学仪器还是物理仪器。墙角是个三层的书架,码着很多的书,挨挨挤挤,如同一列列士兵,可惜上面落满了灰尘。

手电筒的电池就快用完了,屋里渐渐显得暗下来,一切都看不太清楚,像是处处藏着鬼似的让人心里发毛。胡柯北发现墙上挂着一个布帘,他挑开来看,露出一个嵌着蓝宝石的犀牛角。宝石在微弱的手电光照射下异常漂亮。胡柯北忍不住好奇地摸了一下,忽然,只听喀嗤咔嗤齿轮互相咬合的声音,那个金属架子的右侧开始向大桌子倾斜,而上面小锅炉里的水迅速沸腾起来!三个人愣住了,傻傻地看着这些无人操纵的机器自己开动,只听“啪”地一声,房顶上的白炽灯亮了,刺眼的光芒将屋子照得如同白昼,鬼马小侦探由于过久习惯黑暗的原因,眼睛顿时什么也看不清了,麦乐乐只好用手遮挡着眼睛。

不知从哪儿涌出一股强大的热气流,将三人推倒在地。麦乐乐被这股热气推到墙角,跌坐的地上,有什么硬东西硌了她的屁股,她低下头一看是半截已干的人的大腿骨!慌得她弹了起来,定睛看时,旁边还放着一个翻开的日记本,上面依稀有字迹。麦乐乐没有多想,快速地把日记本塞到背包里。

整个房间充斥着咔嚓嚓机械运转的声音,犹如钟楼顶挂着的百年机械表,到一定角度,就会咔咔作响,在如此静谧的空间,分外清晰。当金属架一端倾斜45度时,另一端居然伸出一只状如铁爪的铁臂,一把抓起最近的唐豆豆丢到脏兮兮的桌子上。又快捷又准确,仿佛上面长了一双眼睛。齿轮这时开始上下咬合,从金属架顶上落下的大圆盖快要压迫到唐豆豆身体了,他怕得手撑着桌子连连后退。

“啊!”

大惊失色的麦乐乐禁不住叫了起来,胡柯北急中生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桌上的大烧瓶抡着胳膊哇哇怪叫,猛然掷向金属架中部。瓶子登时裂开,里面蓝色的液体溅在上面,刺啦刺啦作响,耀眼的火花四起,许多线路短路了,圆盖悬在了靠在唐豆豆鼻子尖上的位置。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真悬哪!胡柯北和麦乐乐使劲往外拽唐豆豆,谁还管他的鼻子。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突然传来了冷冷的质问声,惊魂未定的鬼马小侦探们转过身,看到查基伸着金属胳膊矗立在门口,似乎随时都要把他们丢出去。

“找厕所!”虽然这儿看起来没有一点像厕所的地方,胡柯北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可是全班有名的撒谎大王,撒谎和吹牛从来不脸红。

“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出去!”

查基像拎着小鸡一样拎着鬼马小侦探们走到门口,一股脑儿把他们丢了出去,三个人像苹果一样滚在地上。查基启动防御系统,门紧紧地关闭了,上面产生的电流,震得距离5米的他们都感觉麻酥酥地疼,重新回去肯定不可能了。

胡柯北边找好爬的地方边跳着脚,他不放过一丝希望。麦乐乐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胡柯北的肩膀说:“老兄,你该减减肥了,少吃一口不会死人的,你和之前的你已经‘胖’若两人了。”胡柯北嗷嗷叫着,追打着麦乐乐。唐豆豆看看手表,他们在标本馆里面瞎转悠了将近2个小时,除了增加了更多的好奇外,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倒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麦乐乐,你请我们吃麻辣烫吧!”胡柯北对她嘻嘻笑了笑,路边有个大排档,热气腾腾的十分热闹,正是傍晚时分,好多逛街的人在里面吃小吃,浓重的香味飘了出来,引得胡柯北直吞口水。

“喂,我可不想与猪为伍,听说过美女与野兽,没听过美女与野猪的,你还是少吃点儿吧!再说啦,为什么要我请客?”麦乐乐白了他一眼,这个胡柯北就会吃白食,而自己却是只不折不扣的不锈钢公鸡,比铁公鸡更甚,连一粒铁粉都刮不下来。

“我知道咱们三个人里你是超级大款,你最有钱了,就请我们吃嘛!”他冲唐豆豆眨眨眼睛,意思是赶快一起说好话。

“我可是无产阶级,一分钱也没有……”麦乐乐噘起嘴巴。

“你要有钱怎么办?哼,如果证明你有钱还得加上烧烤串……”胡柯北围着麦乐乐上下打量,“我敢肯定,你的钱包里有23块4毛钱!”

麦乐乐想起来了,那是在胡柯北家威胁他还给自己的钱,只好不情愿地掏了出来。胡柯北笑嘻嘻地冲麻烫老板招手:“老板,三碗麻辣烫,五串烤鱿鱼,我两串,你和唐豆豆一人一串。别苦着脸好不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大不了我不要橙汁好了……”

“什么,你还要了橙汁?”麦乐乐气得胃都快炸了。

“喂,麦乐乐……”胡柯北碰了碰麦乐乐。她正在用餐巾纸擦着额头的汗。大夏天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这么辣的东西。“干什么啊?你还想吃什么呀?我可就剩两块钱了……”麦乐乐没好气地回答。

“不是,你快看看,戴上你的窥大眼镜,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怎么标本馆不见了?”唐豆豆听到了胡柯北的话,也赶紧擦擦眼睛向他们出来的方向望去,在黄昏夕阳的照耀下,那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鬼马小侦探们顾不上吃了,拎起背包就飞奔回去。杂草重生的地面上堆砌着建筑剩下的一堆堆废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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