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的为自已打气,努力想要说服自已不去在意。泰勋说过,他不在意她的身份,更不会因此而对她有半分轻视,只要他不会像别人这样看她,她还有什么可在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得双脚几乎麻木,终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熟悉的声音却带着惊诧的意味,在她耳边响起。
“笑笑,你怎么还在这里?”
笑笑茫茫然的抬起眼来,脸上恍惚而苍白的神情几乎吓到了金泰勋。他将手中的资料袋随手交给身边的学生会干事,三步并作两步冲下阶梯,来到她身边。
“泰勋,你下来啦?”她动了动脚,却发现一双腿几乎已经麻木,脚下顿时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扑。金泰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
她僵硬而纤细的身体被他牢牢揽在怀里,手里的书本却散落了一地。
金泰勋见她脸色苍白,神色凄凉而无助,那眸底流露出来的脆弱让他担忧。
“笑笑,你怎么了?是病了吗?哪里不舒服?”他的神色慌乱而紧张,令笑笑觉得温暖,而他的怀抱更温暖。
一时间,她只觉得安心,可周遭一道又一道异样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那种如芒刺在背的诡异感觉让她不得不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他,蹲下身去捡书。
“我没事。”
金泰勋也蹲下身子帮她捡,身后娇柔清亮的声音提醒他。
“泰勋,我们该走了,大家都在等呢。”
金泰勋这才想起学生会干部们定下的聚会活动,他抬眼瞧了笑笑一眼,迟疑道:
“笑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学校里?”
他有叫人去告诉她他会晚些回家,难道是传口信的人没有找到她?
尽管心中疑惑,但现在并不是追究原因的时机,他无意破坏同学之间的关系。
笑笑抱着书本的手微微一顿,蓦的抬起头来。他竟然真的跟他们有约,那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舒郁先前的话,她还以为是骗她的,没想到……
心中酸苦难言,却仍旧牵起唇角,微微笑着对他说: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看见你们办公室还亮着灯,所以过来看看……我马上就要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啊!”
金泰勋略略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多想了。
“那你快点回家,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知道吗?”
笑笑抿起唇角,点了点头,抱紧书本大步走上浓荫如水的梧桐大道。
舒郁冷冷的瞧着她的背影,描绘精致的菱唇挑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靳笑笑,下人就是下人,如果你认不清自已的身份,那么就让我来帮你认清。
金泰勋看着笑笑一步一步走上梧桐大道,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这么多年,他们从来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今天她却要一个人回家,他怎么能放心呢?
他刚想拔腿去追,却被舒郁一把抓住手腕。他回头一瞧,却见她笑盈盈的望着自已,柔声道:
“走吧,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等着呢!”
他为难的皱着眉头,说:
“我还是不去了,笑笑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舒郁忽然笑了一声,他疑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意在询问。舒郁说:
“如果以她那样的身手你都要担心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成天都活在危险之中了吗?”
金泰勋抿紧唇角,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追上去,眼看着笑笑的身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直到消失在梧桐大道的另一头。
舒郁看着他心不在蔫的样子,眸光微微一闪,亲昵的挽住他的手,柔声道:
“一会儿你别回来拿车了,我们同一个方向,坐我的车回去吧。”
金泰勋清澈的目光掠过臂弯里她的手,不动声色的避开,回头淡淡道:
“走吧,早去早回!”
他率先迈开脚步,往校园大门方向走去。
虽然先前说好只是普通的聚会,他却没想到会闹得这样晚,一顿晚餐吃了三个小时,刚刚完毕他们却说要开一个什么即兴的化妆舞会!
金泰勋早已坐不住,再一次抬腕看表,已经深夜十点,他这么晚没回家,爸爸妈妈一定很着急,还有笑笑,说不定妈妈会怪她没有跟着他,保护他。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了。他对同行的两名学生会干部说:
“接下来的舞会我不参加了,时间太晚了,我必须回家。”
大家听他这样说,纷纷出声挽留,最后舒郁见他神情渐似不耐,于是对大家说:
“我也有点累了,不如这样吧,接下来的活动你们继续,我跟泰勋住一个方向,正好顺路送他回去。”
“真是可惜……好吧,你们走吧,明天再跟你们报告今晚的战况!”
“好,再见!”
“再见!”
金泰勋本不欲与她一起走,可他实在是着急回家,搭她的车总比现在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要快得多,何况这样晚了,他也不想麻烦司机专门跑一趟。与舒郁并肩走餐厅,夜风已然微凉。
舒郁为了今晚的聚会专门换了一身精致的斜肩小洋装,此时被风一吹,不由觉得有几分凉意,裸露在外的双臂立刻环抱起来。
“哦!好冷!”她刻意搓了搓手臂,仿佛真的很冷。
金泰勋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只得将身上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舒郁唇角轻轻一扬,扭头望着他,甜甜的道:
“谢谢。”
他胡乱点了点头,却在暗地里撇嘴,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