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做古堡的管家多年,是极懂规矩的人,却数次在她面前表现得无礼和放肆,面对这样的情况冷飞扬气得脸色都变了。她看着查尔斯笔直倔傲的背影,眸底渐渐升起寒意。她咬牙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叫我一声夫人!”
她扭头就往楼上冲,来到蜜儿曾经住过的房间,那也是蓝天豪的房间。
屋子里的装潢典雅而奢华,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半遮半掩着高大的落地窗,蜡烛形的水晶吊灯自高高的天花板垂下,折射出魅惑的光,壁炉上的古董花瓶中的一束香水百合花,散发出优雅恬淡的清香。那张超宽的豪华大床,静置在珍珠色的帷幔之下。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温馨唯美,透出浓浓的女人味。
她想起当初,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只因为有一次她没有敲门就进去找他,他就生了好大的气,甚至叫管家从此以后随时都要将门锁上。只为不让她进他的房间,更别提为了她改变这里,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却让另一个女人走进这个房间,走进他专属的天地,将原本风格冰冷刚硬的装潢变得温馨而柔美。
她走到壁炉前的摇椅上坐下,对面是空空的炉灶,因为不是寒冷的冬天,所以壁炉里并没有火,可是她却觉得冷,一种透心刺骨的寒冷。
虽然她已经拥有很多东西,名气,金钱,娱乐圈人人仰望的身份,可是她却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她想找东西填满,却也知道,能填满这颗心的人,唯有他。可他却将一腔心思倾注到别的女人身上,将她漫漫十年的爱恋残忍的付诸流水。
她仰起脸,倔强的睁大眼睛,不想让眼眶里温热的水珠滴下来。一种近乎疯狂嫉妒在心里发酵,并以最快的速度滋长繁延。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摇椅上的滕条,那细密的编织纹路微微硌手,她环视这个她曾视为圣地的房间,慢慢弯起唇角,绽开一抹凄厉绝决的微笑。
“天豪,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输过谁,这次我也不会输!”
白正恩一家和静妤离开古堡以后,就开始在周边的各个小镇和村落之间辗转游玩,静妤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体会法国原生态的自然风景,没有了烦心的人和事打扰,她只觉得轻松。
可尽管玩得开心,却仍有遗憾,蜜儿虽然很照顾她,可她身边终究有白正恩和小烈,自已跟他们一家走在一起,有的时候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就好像自已是多余的,那种感觉,会让她的情绪陷入低谷。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埃克斯市,并顺利的找到一家环境十分不错的旅馆,回房梳洗之后四人一起用餐。侍应生十分周到热情,建议他们品尝大厨的拿手甜点——小杏仁蛋糕。这种糕点由甜杏仁和脯制成,是埃克斯市的美食特产。并对他们说:
“儿童可以在用餐完毕后到服务台领取小礼品一份。”
小烈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三两口用完晚餐,连蹦带跳的跑到服务台那边去了。
白正恩招手买单,然后对蜜儿和静妤说:
“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这边有一家温泉浴疗中心,十分有名的。咱们一会儿可以去泡一泡。”
蜜儿三两口将果汁吸完,用小棍将杯子里的冰块搅得叮叮作响,她抬起头来问:
“那小烈怎么办?”
白正恩笑着说:
“谁说孩子就不能做浴疗了?他们那边也有儿童浴疗,对孩子身体也有好处的。”
蜜儿哦了一声,然后拿出相机,跟静妤凑在一起看游玩时拍的照片。过了一会儿,白正恩隐隐觉得不对,于是说:
“小烈怎么还没回来?”
蜜儿和静妤抬起头来往外边望,正好瞧见侍应生面色惊慌的往里面跑。静妤心头忽然一沉,只觉得不安。她扭头看蜜儿和白正恩,他们已经站起身来了。
“先生,太太……刚才有个人冲进来,把你们的孩子带走了!”侍应生像是也被吓到了,眼神闪烁,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白正恩和蜜儿立时变了脸色,齐齐吸了口冷气,飞快的冲出门去。静妤也被这消息惊得呆若木鸡,半晌才跟着追到门口去。
餐厅门外是繁华的闹市,车来车往不断,又正值晚餐后,出来散步的行人和游客骆驿不绝,要从这么多的人里面寻找一个小孩,简直比登天还难。
白正恩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滑下来,他看着几乎要晕倒的蜜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深而黑的眸子牢牢锁住她惊惶的小脸。沉声说:
“不要乱了阵脚,我马上安排人去找,咱们也分头找,不管有没有找到,半个小时以后回餐厅碰头。”
蜜儿忍住泪,极力镇定,却仍是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微颤。
“好!”
两人转身朝着街头和街尾的方向奔去。却没看到对街的一个巷子里有一辆车慢慢驶出来,渐渐淹没在车流里。
静妤一个人在餐厅里坐立不安,却并不敢走开,她不懂法语,走出去只怕连原路回来都很困难。蜜儿他们回来如果找不到自已,也会更加焦急。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她不能给正恩和蜜儿添乱。
她焦灼不安的瞟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这座古典而美丽的城市隔着餐厅的玻璃,像是另一个无声的世界,一切从眼前匆匆掠过,仿佛电影的长镜头,悠长而漫远。
她正在心里猜测是谁带走了小烈,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外,并轻轻敲了敲她眼前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