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完公婆,从正房里出来,一路小碎步矜持地走着,直到再也看不到正房的影子,几个大步跃至一个假山后,柳香芸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紧随而至的绿萍张大眼睛,警觉地四下看了看,“二少奶奶,你现在想笑就笑出来了,这附近没有别人的。”
那还等什么?俗话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换做是被笑憋死岂不也冤得很?
“哈哈……”柳香芸捂着肚皮,笑弯了纤腰。
好一阵子,笑声方歇,柳香芸狐疑地看向自己的丫鬟,“小丫头片子,你怎么知道我想笑,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什么叫蛔虫奴婢是不懂,但是我的二少奶奶,您的心思全写在您的那张脸上,想让人看不出来都难!”绿萍体贴地替主子揉着笑痛的肚皮。
“啧啧——心情不错哟!”
一声戏谑的男声从身后蓦地传过来,正乐得浑然忘我的柳香芸心中一惊,慌忙回头,却一下子和他撞了个满怀,灼人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心头似小鹿斑比样地突突直跳——
柳香芸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却再也止不住自己旋转着的身体,踉跄了几下,终究还是跌倒在地,和大地做了一个最亲密的接吻——
双颊顿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糟糕,这次出糗可是出大了,这种惨相可真够绝的!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只是高高在上地卑睨着自己,剑眉上扬,唇角弯起,止不住莞尔嗤笑,根本没有出手搀扶的打算。
哼!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也好——自己就来个顺水推舟,她柳香芸今天还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呢,臭男人——让你笑得俊脸抽筋!
“二少爷,早!”绿萍早已变了脸色,暗暗思忖这二少爷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
“怎么?刚刚还在老夫人的房里兴风作浪,大胆把春梅贬为烧火丫头的,现在居然胆怯起来了?”那脸上的讥笑还没有消失,吐出的话语却冷如冰山。
不好——这男人是替自己的姘妇报仇来了,自己还真是衰,才刚刚高兴那么一小下,就又遭来了霉运,标准的一乐极生悲!
“二少爷——”颤巍巍地叫了一声,柳香芸暗暗叫苦,“那都是老夫人自己拿的主意,亲身实在不敢多言啊!”
该死,还不是他自己做出的好事,居然在洞房花烛夜和一个丫鬟通房,惹了祸,居然怪罪在她的头上,他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吗?
幸亏自己对他不感冒,否则还不握住脚脖子哭死!
“二少爷?”封子睿脸色一凛,“你和我拜了堂,入了洞房,居然还称呼我二少爷?”
啊?天地良心——拜堂的可不是她,入洞房的更不是她,自己只是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一个吓昏倒的女人身上,难不成也要称呼他“官人或者相公”一类的,那她可怎么叫的出口?
所以她柳香芸只能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绿萍拉她起身,自己也不情愿,她当然不会起来,否则那恶少怒极挥掌过来,自己还不是一样要倒下,得,还是少挨些皮肉之苦吧!
“该死!你到底是不是柳香芸?”封子睿狐疑的目光炯炯地盯视着躺在地上吓得如一摊烂泥的小女人。
“是!”那声音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相传你琴棋书画、诗词笔墨样样精通,而且胆识过人,难道都是假的?”
“你说的那些我可是一样都不会!”
“这么说是我娶错对象了?”
啊?什么意思?这男人该不会是为了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娶自己的吧?那他可真是娶错了,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流行音乐是听过不少,但只限于欣赏,至于那几样,恕她无能为力。
不过,娶都娶了,他还想怎样?
“三天后回门,带上一纸休书,就不用再回家来了。”
“哦,妾身知道了!”就这么简单?也不错嘛,本小姐还看不上他哩。
古代人真省事,连离婚都省了,更不用上报官府,一纸休书解决两人之间的夫妻关系。
嗯?封子睿疾步的身形蓦然顿了一下,背对着她的俊脸上掠过一丝难解的表情,这才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