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把酒相叙
所以他们就问来人的来历，这灰衣人自然是萧忘情，但他却没有回答二人的话，鬼影兄弟只看到一阵风掠过，再去看石上的蔺枫，却哪里还有人迹。
“你毕竟是进过轮回的人，若还眷恋前世，本就是逆天而为。”萧忘情叹息，目光望着一地早已腐烂的叶子，若有所思。
“可我说过，纵然历尽百劫，也要破除世间的一切阻挡！”蔺枫的身声音陡然变大，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
萧忘情有些意外，其实就连蔺枫自己都有些疑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那句话？
“你还是你，一点都未变！”萧忘情看着他，表情很奇怪，似乎不得不如此说。
蔺枫语气平静，道：“这样的话你好像不止一次说过。”
“我只是想说，一个人若心不死，魂不灭，就算轮回又怎会令他有所改变！”萧忘情目光转动，颇有所指的道。
蔺枫沉默，萧忘情接着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至少已经不必为它烦心！”
“我不知该怎么说，我只想感谢你，若说这世上还有我值得尊敬的人，那你无疑是其中一个。”蔺枫似乎有些激动，但语气却十分平淡。
院中又有叶落下，萧忘情沉默着，而此时，也或许只有沉默对他来说才最合适，因为蔺枫的话本就令他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蔺枫看着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一袭灰衣，忍不住道。
“有些话本就是不必说的。”萧忘情没有回头，淡淡的留下了这句话，身形便转入了另一重院落。
他说的当然不错，若一个人问他的舅舅为什么自己会对他那么亲切，那他的舅舅能说什么，舅舅当然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答案已经很明显，这当然没有别的原因，若勉强说出一个，那就是因为自己是那人的舅舅。
其实往深处说来，所有的一切岂非都是因为那一丝潜藏在心灵深处，却丝毫不曾发觉的亲情！
长虹客栈，在小王镇的确算得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除楼下后面的七间客房，楼上还有十几间，而朱老六跟张典此刻就在楼上左拐的第二间房。
房内很简单，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床上躺着宫五，此刻他睁着眼睛，身体仍旧十分虚弱，耳畔是张典跟朱老六对酒的声音。
但听得酒杯不停的相碰，和酒入咽喉咕咚的声音，却不见二人有丝毫醉意，反倒是兴致愈增，更加来劲。
宫五的眼神有些迷离，那些声音在他耳中似乎已成虚无，他只觉自己又看到了段慕华，那白色的长裙，那清澈的眼眸，那令人着迷的纯洁。
那么善良的女子，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宫五心中哀戚，忍不住悲痛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就算闭上眼睛，那女子的身影在脑海中也没有一丝模糊的迹象，依旧是那么清晰，清晰的就像是一根针。
这根针就插在宫五的心上，而宫五的感觉自然也很清晰，所以他就更加心痛，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他忽然被子一掀，便坐起了身。正在喝酒的二人有所察觉，立即回过头来，便看到了走向他们的宫五。
朱老六酒性高昂，笑道：“怎么，小兄弟，也耐不住这酒香了。”
宫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有些勉强，道：“晚辈只是想醉上一醉，不知二位前辈可愿成全？”
张典伸手，道：“小兄弟，快来坐下，你伤好未愈，酒还是不要喝为好，这菜多吃点倒可以，睡了这么久，我想你也该饿了。”
“是啊！刚才醒了就要你吃饭，你却不想吃，现在饿了吧”，朱老六呵呵一笑，道：“来来来，坐下。”
他扶着宫五坐下，张典给他递了双筷子，道：“吃菜吧，等你伤好了后，我们再大醉一场。”
“有些事，晚辈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此刻，晚辈只想喝酒。”宫五眼中略显哀伤，但更有几分落寞之色的道：“况且我也有个把月都滴酒未沾了。”
朱老六是个性情豪爽之人，本不善于细心照顾他人，见宫五真的想喝，便立即忘了他还有伤在身，笑着道：“好，小兄弟，你既然想喝，我二人就陪你醉上一场！”
“多谢前辈”，宫五接过朱老六递来的一杯酒，仰口便喝了下去。
却说张典本欲阻拦，却又无可奈何的止住了口，朱老六的嘴却不闲着，道：“小兄弟，别总是前辈晚辈的，我们在一起喝酒，若多了这许多礼数，岂非甚不痛快！”
“倒是在下扫兴了，好，今日我权且也做一回豪爽男儿，来，我敬二位大哥一杯。”宫五似乎酒兴甚高，话才落音，自己的杯中已见了底。
张典二人都喝下了杯中酒，看着这个年轻人，以前的温文尔雅似乎已去了几分，多了份沧桑，那是在经受过无数磨难下难以掩藏的气质。
“小兄弟，那柄清辉剑呢！”朱老六似乎此刻方才发觉宫五的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他这一说，张典也立时想了起来，他还记得在宫五离开佛门之前，剑门之主汪海一曾把清辉神剑留给了他，可现在又在哪里呢！
宫五的脸色也变了，刚醒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本以为剑被朱老六二人收着，可此刻听二人的语气，显然并不知道。
于是他忽然想起了破庙中的那群女子，有孙蓉蓉，有清姐。“是她们？”宫五又啜了口酒，喃喃的道。
“她们是谁？”张典好奇地问道。
朱老六的耳朵也伸着，等着宫五的下文，不过二人却并非干等，嘴里都没闲着，仍旧是酒到杯干。
“她们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不过都是女子，而且她们的剑法也甚为精妙。”宫五缓缓的道。
张典略一沉思，然后道：“难道是那些人？”
“是什么人？我想这江湖上除了火凤山就没别的地方全都是女人了，就算有那也是尼姑庵，跟宫兄弟口中的女人也扯不上关系了。”朱老六道。
“火凤山，二位是说她们是火凤山凤夫人的人。”
张典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只不过凤鸾宫行事向来有根有据，绝不会无辜杀人，小兄弟又怎会与她们结怨呢！”
宫五看着盯着自己的二人，呵呵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二位可否还记得当初的试剑大会。”
“这事当然记得，只不过当时有事缠身，并未亲身参加，遗憾的很啊！”张典的眼中略有憾色。
“听说当时来了很多人，无不为清辉神剑现世人间而狂呼呐喊！”朱老六有些兴奋，似乎也置身在了那万众齐欢的场合。
“不错，但当时也正是因为那柄神剑，引来了不少宵小之徒的觊觎，其中就有奇香门中的人。”宫五回想当时，不无感慨。
“此事我们也有耳闻，听说兄弟你还大显神威，斩杀了不少闹事的人。”朱老六笑着道，似乎对宫五很是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