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同季宗青出去,是为了粮食酿酒的事。
她想过了,果酿毕竟是季节性的东西,只能博一时之新鲜,更何况解忧酒坊的果酒都是明码标价,若是随便降价,在客人们的心理,定然会对成本有所估量,以后生意肯定会更难做。人都是这样的,心理知道你是在赚他的钱,但若是知道你明明能能少赚些,自然是不乐意再去买那些高价的东西。
她思来想去,只得同意了季宗青的说法,一年四季都能贮藏的粮食,才是赚钱的根本之道。
可惜季宗青介绍给她的那位酿酒师傅,转着弯地想从云歌嘴里套出果酿的配方,对于如何用粮食酿酒的问题,总是打哈哈绕过。
其实用粮食酿酒的法子云歌知道个大概,只是不晓得古代怎么蒸馏,她今日在那酿酒师傅处倒是见到了那样的器具,同她想像中差不多,只不过这蒸馏器容量太小,每一次的出酒量也就那么一点,而且冷凝的水盎是放置在炉内的,根本不能经久耐用,云歌大致心里已经有了谱,所以更加懒得去敷衍那位酿酒师傅,直接告诉他自己不可能交出果酿秘方,结果双方不欢而散,就连季宗青打圆场也没有用。
古代没有酒精测量计,云歌从书上看到,古人酿酒基本上是靠看酒花来判断酒精度数的,其实所谓的酒花就是酒中的泡沫,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酒的价格。
粮食酒一般都在地缸里发酵,发酵方法,蒸馏工艺,酒糟的利用,时间的长短,都会影响蒸馏酒的口味。
云歌心里想着,不妨自己试着把蒸馏器的式样画出来,去打铁铺子请人做一个?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虽然她现在用毛笔写字不成问题,可画画决计是不能看的,更不用说仪器设计图如此精准的东西了。
告别季宗青回到酒坊时天色已晚,云歌才从程远口中得知楚翊来过的事,得知那批布有了妥善解决的法子,心里也为他高兴,转念一想,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同他商量商量,安阳城冶炼业并不发达,寻常打铁铺子也只是做些农具之类的物件,蒸馏器算比较大型的器具了,能不能做出来还是个问题。
程远见她面色不虞,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便没有提今天楚翊走后,城里那几家食肆掌柜又来说项之事。
“小远,咱们这几天平均每日能有多少银钱的进项?”云歌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开口问道。
酒坊所有的账目都要经过这个少年之手,他略一思索便答道:“约是一两二钱,比原先少了一半左右。”
云歌点了点头,跟她估计的差不多,但这些进项顶多也只能算是收支平衡,说真说是盈利,也只是微末。
林府离解忧酒坊算不上远,云歌步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老远就瞧见楚翊的贴身小厮同门子在那里说话。
她不由得心中纳闷,砚台平时就跟楚翊的尾巴似的,好几回楚翊来酒坊都领着他,虽然每回都被打发到门外候着,怎么今个没跟着他家少爷,反在门房这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