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有卖酒水点心的小贩,云歌要了壶酒和一盘月饼,这么好的景,赏月喝酒吃月饼,当真是惬意。
如果不是看到楚翊提着个灯笼寂寥的背影,也许云歌会在这里坐到人群散去之后回家。
楚翊今个本是不想出门的,但娘亲不愿到城里来,家里那群人又烦得很,尤其是他爹的那几个妾室,为了抱家主的大腿,不停地要把自己亲戚家的姑娘塞过来,简直不厌其烦。
云歌追上他的时候,他还愣了下神,才问道:“你怎么在外面?”
其实,他一出门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处可去,便打算去解忧酒坊看一看,没想到云歌此刻在也外面游玩。
“你也在外面,为什么我不能在外面?”云歌好奇又纳闷,这家伙该不是原本打算去我家吧?
楚翊被这话一噎,一时间无言以对。北地民风开放,那套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只说拿出来也不合适。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云歌被撞了好几次,连带着脚上精致的绣花鞋也被踩得不成样子,楚翊不知何时牵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畔。
两个人默不作声,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直到楚翊打破沉默,“你要去看他们烧塔吗?”
烧塔?那是什么玩意?云歌看街上的人都朝一个方向涌,想着那几个孩子说不定也去看热闹,便点了点头。
后来云歌才知道,烧塔是民间过中秋的一种习俗,用一些碎瓦片或砖块砌成塔,里面放些谷壳、枯枝做燃料,过中秋的时候辅以松香点燃,寓意日子红红火火。
安阳城每年中秋都有烧塔比赛,谁能把塔烧得全座红透且不倒塌者为胜,还有奖品相赠。
云歌里里外外瞧了好几圈都没看道顾知轩三个人,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一直紧握着的手。
楚翊察觉到她掌心的汗,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他们人小,挤不到前面去,咱们在周围找找。”
果不其然,眼尖的楚翊在场地外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三人。
云歌的脸一下子黑下来,她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孩子会爬树,要是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知轩和程远心虚得很,秋蓉喊着要看烧塔,可他们挤不过那些大人,只好除此下策。
小秋蓉犯了错犹不自知,乐呵呵地问楚翊:“楚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楚翊拿掉她头发上的树叶,笑道:“因为楚哥哥小时候也在躲在这里看热闹的。”
云歌知道他是在为几个孩子们求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听到秋蓉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惊喜地说:“嫂子也和楚哥哥拉手手了。”
两人紧握的手唰地一下放开了,云歌脸颊微微泛红,在晦暗的夜色里看不清楚,楚翊也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想解释,却发现孩子们的关注点已经不再这里了。
顾家兄妹冲云歌身后的妇人行礼,唤了声,“许夫人。”说罢乖乖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妆容有些浓,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是富贵人家出身,云歌不明就里,想着应该是认识的人,也跟着行礼叫人。
那妇人冷冷地上下打量她,云歌被她看得差点起了身鸡皮疙瘩,才听到那人慢条斯理地说,“怎么,嫁了人,连娘都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