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那日的客源基础打得好,之后虽说没有头一天顾客盈门,但来往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云歌收完钱,会顺手送上一块咸鱼干,若是留在酒坊饮酒,那还有小菜两碟,这些不费什么钱,但针对吸引回头客,效果可不是一般好。
除了周转所需,云歌手里已经存了不少银钱,她打听过了,这安阳城的白马书院远近闻名,里面的夫子学富五车,是个读书的好去处。
顾知轩虽说没有正经请师傅开蒙,但顾秀才在世时也手把手地教过他,这孩子自己个也上进,《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经》都是念熟了的,只不过这有名的地方不是一般的难进。
据说要进这白马书院,除却一年三十两的束脩,还要由书院的夫子举荐,考过入院测试,方能成为这里的学生。
小轩聪慧,云歌是不担心这束脩和考试的,但她在安阳城认识的人不多,更别提跟那些老夫子打交道。
从天香楼回来的路上,云歌一直在想这件事,黄掌柜倒是指给她一条明路,说是去寻季宗青帮忙,可她实在不愿意多欠这个人的人情。
走到南大街的时候,路过林氏货行,不知怎的,云歌下意识的就走了进去。
上回那伙计阿庆见了她,连忙打招呼,“许掌柜来了,今日可是要置办些什么物件?”
云歌想了想,随口问道:“你们这可有文房四宝?”
“有有有。”阿庆殷勤地搬了个凳子给她,“咱们这的文房四宝都是出了名的好,白马书院的书生也常来买呢,像这上好的,就是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了,您是自个用还是送人哪?”
“我家小弟用。”云歌淡淡地应道,装作不在意地问:“刚刚你说,白马书院的人也在你这买?”
“那可不?您也知道,这白马书院是官学,可不是那什么穷酸书生去得地方。”
阿庆一番他可是见过世面的样子,云歌笑了笑,“那你认识白马书院的夫子吗?”
她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见到阿庆摇头,也不失落,“刚刚说的那几样笔墨纸砚,给我包起来吧。”
“您这是想把弟弟送到白马书院去?”伙计天天跟人打交道,哪会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您跟我家少爷是什么交情,让他去给孙夫子说一声不就得了。”
“孙夫子?”
“那是我家少爷的老师,听我们掌柜的说,少爷幼时就是在白马书院开蒙,当年也考过了童试,但之后因为变故就没再去过,不过少爷同孙夫子一直都有来往,交情深厚。”
这变故大抵就是他爹娘和离之事吧。云歌暗自思忖,怪不得他同顾家人熟悉,许是顾知航这世时两人有过来往,若是非让她欠谁的人情,那她的不二选择定然是楚翊,没办法,跟季宗青熟的,那是本尊,跟楚翊熟的,才是她自己个。
不过这上学念书的也不是她,须得问过顾知轩的想法才能做决定。
回到家里,两个孩子正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坐着,离了清河村那些玩伴,他们在这安阳城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
“小轩,来,看嫂子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云歌把刚刚买来的笔墨纸砚递给他,顾知轩犹豫着不敢接,她笑着问,“怎么,乐坏了?”
“这个很贵吧。”孩子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