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近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眼看着林老爷的祭日就要到了,三周年那可是不能小过的。除了林家的亲戚要招待,安阳想同他做生意的也免不了趁这个机会套套近乎。
屋子早就安排下人收拾好了,拜祭用的那自不用说,全由管家张罗。他身边跟着的砚台如今大小也算个管事,在楚家一众仆役中,那是极有脸面的。
而这个有脸面的管事,苦哈哈一张脸,领着下人们站在外头迎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近两年未曾上门的表小姐吕盈盈。如今成为表小姐明显已经不大合适,在楚翊明确表示绝不会娶吕盈盈之后,这个娇蛮的姑娘被遣送回靖州没多久,家中就为她择了一门上好的亲事,如今已为人妇,娘家的这些亲戚下人们见了,得称一声姑奶奶。
虽然是亲戚,但吕家肯如此退让,楚翊的确是付了些代价的,比如靖州一线的杂货生意连同扶植好的人脉全都交给了她姑丈吕清博。
吕盈盈身畔站着她的夫君,这人是靖州的富户,叫陈丰原,专做布匹生意的,当初帮了楚翊一把的印染技艺他可出了不少力气,也正因如此,才得了吕清博的青眼,许以爱女。
“表姑奶奶好,表姑爷好,一路上辛苦了,院子都收拾好了,先进去歇歇吧,要是缺什么东西,您就跟我说,一准给您都准备齐全了。”砚台虽然心里对吕盈盈意见颇多,但远来是客,他自然不会主动为难。
吕盈盈身形丰腴了些许,陈丰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侧,明显是爱护的很,她看向砚台,“几年不见,你做事倒稳当多了,这回有劳你了。”转而唤身侧的侍女给砚台打赏。
这回轮到砚台惊讶了,这位表姑奶奶从小在林家住,每年少说来个两三回,他还是头一次得到吕盈盈的夸赞和打赏,不过这种心思也只是私下里腹诽罢了,他谢了赏,随即吩咐丫鬟领着吕盈盈一家子往后院去了。
难道这女人成了亲就会性情大变?砚台寻摸着,身畔有个粗使婆子是机灵的,凑到他跟前道,“林管事,我瞅表姑奶奶那样子,好像是有身子了,您看,咱是不是得跟少爷说一声,备个大夫好差使啊?”
砚台虽然今年已经二十了,但长年跟在楚翊身边,还未开过荤,闻言不由一愣,好不容易回过神点了点头,“我会跟少爷提的,喏,这银锞子赏你了。”
跟着楚翊做生意,想从砚台这走门路的人也多着呢,一两个银锞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云歌是隔了好几天才知道吕盈盈来的消息,她一回来,顾秋蓉就懒得再去店里,见天领着宝哥儿跑到公主府去逗弄茯苓家的小郡主,不肯再替她分担,云歌想着她能这样疯玩的日子也没多少,索性就不去管了,结果她忙楚翊也忙,两个人见面还是在酒坊里。
亲朋好友来拜祭林老爷的三周年,红白喜事总缺不了宴席,有宴席就得有酒,肥水不流外人田,云歌听完楚翊报出来的席数,也叹了句,“你家这客人还不是一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