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说这些话,大概是因为心里憋得久了吧,打从她接到父兄的来信,苏寒又急匆匆的离开安阳,加之诊出身孕,她被心里的那份不安折磨的日夜难受,不能安寝,这半个月下来人消瘦了许多。
“这怎么回事?”云歌话音很轻,其实这件事本同她没什么关系,可遇上了,不能不问一句。
姚氏终于停止了哭泣,把苏闻交给丫鬟带走,才说道,“皇帝要把嘉禾郡主赐婚给夫君,我……我害怕……”
云歌闻言笑了,古代女子以夫为天,难怪姚氏如此伤心惊慌,“夫人莫急,你觉得苏大人是背信弃义,休妻另娶的人吗?”
“夫君他当然不是,可……”姚氏急忙为自己丈夫辩白,“可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啊。”
“如今诏令尚未下,事情还未成定局,你也不必心慌。”云歌对朝廷大事算不上了解,但常识还是知道的,“再说了,你伤心有什么用,如果苏寒真要娶妻,那你根本不必为他伤心,如果他不是,那你不就是为难自己个儿吗。”
“苏大人现如今外出未归,你照顾好自己、闻哥儿,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说句不中听的,即便是有这么一遭事,闻哥儿就是你最大的依仗,冲着嫡长子的名头,苏家长辈们都会给你做主的。”
经云歌这么一说,姚氏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她还想拉着云歌说会儿话,结果衙门的人禀报说郡尉大人要开堂,请许掌柜过去。
闻言云歌便起身告辞,“放心吧,叫我看,这事情八成做不了数,你家里人也是担心,才写信告诉你,我回头有空给你问问公主,也好叫你放心。”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云歌从前街绕回太守府的衙门,大堂上顾家的人来了不少,还有从清河村赶来看热闹的。
马郡尉敲了惊堂木,说完开场白,顾柏就立刻跪下喊冤,“小老儿冤枉,这入族谱一事须得开祠堂,告知祖宗,可顾铮家里的男丁就余下轩哥儿,当时他年龄还小,小老儿就想着迟个一两年也不妨事,并非故意,还请大人明鉴。”
“至于上回宗族里的人状告顾许氏的事情,小老儿并不知情,后来听村里人说了,已经告诫诸位族人,让他们约束自己言行举止,小老儿身为顾氏族长,没处理好宗族事务,还劳烦大人为我们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如果侄孙媳妇不满,小老儿甘受惩罚。”
云歌心里啐了一口,七叔公倒是聪明,平日里不露面,坏事全让别人做了,出了事有的是人背黑锅,说辞还句句有理,自己要是敢点头让他受罚,且不说这顾家人得如何恨自己,就是安阳城里的传言,恐怕也得转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