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二月中旬,此时田里山间杏花桃花已然绽放在枝头,云歌忙得不可开交,程三虎被她安排着去收花枝花瓣,就连知光知朗两个孩子也被派去帮忙。
这年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圣上下旨,将安阳城赐给端柔公主作为封地,云歌用脚趾头想象也知道这端柔公主是何许人也。
来店里的那些贵人府中的丫鬟小厮有些认识的,见着面了也会议论两句。端柔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平日里疼得紧,就连当初邻国来求亲,也没舍得把妹妹远嫁,而是选了位宗室女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如今又将富庶的安阳给公主作封地,这完全是当王爷养的架势,今后整个安阳城的税收全进了端柔的腰包,恐怕这位公主殿下,不消几年也是位富可敌国的主。
和御赐封地的圣旨一道下来的,还有道驸马入赘的旨意,可圣旨上说得不甚分明,没有人知道端柔公主的驸马出身哪个世家大族,也不清楚他姓甚名谁。
这两道旨意下来的时候,云歌想着,怕是茯苓这身份藏不住了。果不其然,三天以后,李大贵卷了包袱铺盖非要给云歌来帮忙,常掌柜以为他跟媳妇拌嘴赌气,还来劝了两回,可惜根本没什么用处。
“你早就晓得了,是不是?”李大贵虽然憨傻老实,可并不笨,略想了想便猜到了。
云歌正给葫芦盖章子,闻言笑了笑,“是早就知道了。后边有空屋子,你拣一间先住着,要是想干活,跟着三叔出去收东西就是,这时节来场雨,花瓣就全落了。”
李大贵粗活干惯了,听了这话还觉得舒坦些,反而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官僚乡绅,如今见了自己点头哈腰的,让他颇为不适应。
“管吃管住,不过你是来避难的,就不开工钱了,反正我想你也不差这几个钱。”逮住驸马大人,云歌好不容易体会了一把剥削压迫劳动人民的滋味,心里舒坦的很。
秋蓉下了学回来,见着李大贵也高兴的很,这个哥哥会做一些小玩意,还会捉兔子给她玩,一大一小两人热热闹闹的说这话自是不提。
说起来秋蓉打上回得了嫂子的劝解,再遇着学堂里那些挑衅她们的人,压根不搭理她们,时日久了,那些女学生们自讨没趣,便不再说了。
像秋蓉这么大的孩子,入学大多从三字经千字文学起,她平日里虽然贪玩,但入学前这些都是学过的,底子在那摆着,功课比旁人要好得多,嘴又讨巧,连学里喜欢板着脸的老先生也喜欢她。
“大贵哥哥,茯苓姐姐肚子里也有小娃娃了吗?”秋蓉抱着一碟桂花糕,啃得满嘴都是渣子,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
李大贵愣了愣,摸摸她的头,“小蓉儿怎么突然这么问?”
秋蓉自然有她的道理,“秀华姐有了小娃娃,就不能和我玩了,嫂子说阿荇姐也有了小娃娃,才不能回家的,那茯苓姐没来看我,自然是肚子里也有了小娃娃。”
闻言,李大贵脸上露出一抹怅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