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请大夫的时候也是两眼一抓瞎,找了个离清河村最近的医馆,却没想到这大夫是个有真本事的,居然连云歌以前落水的事情都知道。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云……内人她病了数十日才捡回一条命来。”毕竟当时人是楚翊救得,就连当时给云歌看病的大夫也是他请来的,这个事情也是知道的。
那大夫叹息了一声,“夫人命里福薄,又遭了这么一场大劫,落下了病根,今后恐难有孕。”
这话简直是一杆子打到楚翊的心上,他的手抖个不停,面上的镇静也快维持不住,颤声问道,“大夫,这病能治吗?”
“老朽学艺不精,无能为力。以后让夫人少沾些凉寒之物,尤其是葵水之时,将养着兴许会有些作用。”
楚翊面色缓了缓,终于按捺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将大夫送了出去。
他来时未带仆役,只有一个驾车的马夫,吩咐他去抓药,自己又回到房里看云歌。
秋蓉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趴在床边给她嫂子搓手。若是此刻云歌醒来,定会感叹她家小丫头居然懂事了。
楚翊在屋里翻拣了半天终于找出个炭盆,又生了盆火,把屋子里烧得热热的,还给云歌盖了两床被子发汗。等忙完了这一切,他才想起云歌叮嘱的,说是小丫头还没吃饭。
进了厨房,案板上还搁着先前云歌打算包饺子剁了一半的肉沫,说到吃,楚翊还有所得,但说到做,他会的还真是寥寥无几,幸好病号也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他灵机一动,打算煮上些肉粥。
要说伺候病人,楚翊还是颇有心得的,他娘楚夫人年龄大了身子骨不健朗,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生了病床前侍疾是免不了的,是以这肉粥做得还算不错。
秋蓉倒是乖巧,知道嫂子这一病家里没人照看,乖乖端了碗在一旁吃饭,云歌也是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闻见肉粥的香味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坐在床前的楚翊,说出的头一句话居然是,“你还没走啊?”
其实她是有点惊诧的,风寒算不上什么大病,楚翊这般照料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怎么着,这就想赶人了,也不想想是谁不辞辛苦的照顾你,恩将仇报也不是这样的,没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等你明个好了我再走。”楚翊把粥端到她面前,“别说不喝,我可是听见你肚子响了。”
云歌根本没力气反驳他,反正她心里也知道,楚翊就是这么个面冷心热的人,她靠着枕头坐起来,头一回尝到楚大少爷亲自下厨做得饭,她因为病着食不知味,但心里却甜甜的。
楚翊见她吃得香甜,心中的烦闷不由畅快许多,虽然他并不看重子嗣,但恐怕云歌知道了会伤心,是以也没提这回事,只是安慰她一两日这病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云歌还是有些发愁,品酒会定在腊月初八,眼下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她除了背回来一篓子雪,什么还没准备呢。更何况,好不容易下了场雪,她还想多收集些雪水,好用来明年酿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