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威远侯府来迎亲的那日,云歌也凑在人群中一起瞧了个热闹!
虽然霍明睿只是一个庶子,可这迎亲的排场,绝对是在安阳城数得上号的。且不说数位华衣锦服公子打前头骑马,就是那马车也装点的是金碧辉煌。
这安阳的习俗,女子若是外嫁,须得在家中宴请女方宾客,男方八抬大轿来迎亲,拜堂过后,将女子用轿子抬出城,换上马车返乡,到了男方家里,再按当地的礼节举行一场婚礼,免了女方回门的繁琐。
来道贺的除了安阳本地的官员乡绅,也有不少老相爷的门生从别处赶来,云歌也不敢在府中乱转,这迷路了是小事,万一闯到哪位达官显贵的住处,恐怕得不偿失。
云歌原本是打算道完贺就回去的,可向荇说什么也要留她下来饮宴,她推辞不过,只好应下。只不过这会儿应该到了开席的工夫,可这大厅内的客人寥寥无几,看上去都是同她一样的平头百姓。
说起来老相爷向天恒虽然是个文官,但性子不拘小节,告老还乡之后在安阳交了不少朋友,平日里在棋社、茶馆经常能见到他与老友相谈甚欢,云歌在常掌柜的店里就见过两回,只不过在来向府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笑呵呵的老头就是当过三朝元老的宰相。
这场喜事在主母赵氏的主持下,一直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可现在向府的丫鬟下人都忙忙碌碌,看上去又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就连一向淡定的姜竹筠也是行色匆匆的朝门口走。
有那见识广的猜测道,“莫不是向府来了贵人,给这小千金道贺?”
贵人?若说这世上,有谁称得上是老相爷的贵人,只能是那一位了。
老百姓们少论国事,大家相互看了看,又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云歌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机会,她坐得这一桌都是女客,大多是些乡绅的夫人或子女,关心的都是些嫁妆、衣服、家世,也不乏那三五个想为女儿谋门好亲事,为儿子谋个好差事,数人中也有解忧酒坊的常客,提起店铺走水之事扼腕叹息,问她何时准备再开业,云歌淡淡笑了笑,“今个这宴席上的酒水,诸位可以好好尝尝。”
同她们寒暄了一阵子,见酒席迟迟未开,云歌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谁料到刚起身就听到一个高亢而尖锐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厅中众人一阵慌乱,急忙行礼,只不过因厅中摆放了桌椅,他们又挤在一起,不是脚踩了脚,就是头碰了头,服侍的丫鬟差点没笑出来。
云歌也弯下腰半蹲行礼,其实这些她也不大懂,跟着旁边的几个女人学着做总没错,她低着头,用余光打量地上的几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