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
白嘉庆推开草棚屋门,兴奋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说着,只见他捧着一本书籍,围着木桌来回绕圈,满眼的血丝掩盖不了他脸上的兴奋。
“师弟找到了什么!”王宁好奇的问。
“长生不老药的线索!”
白嘉庆坐下,倒了杯水,喝完,继续说道:“千算万算,那人还是少算了一步!想不到还是本少爷聪明一筹,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慧眼!”
王宁笑了笑,问道:“师弟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翻遍数百年来,京北城所有的地方志、名录、野史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段关于城外道观失火的文献。”
白嘉庆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一百一十年前,城外清风观突发大火,满山的火光,连京北城城中都能瞧见!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等火焰熄灭,道观已是一片废墟,观中老道与弟子也已不见踪影。
大火过后的第三天,道观里的一个伙夫拿着几样东西,跑到京北城的典当铺典当。而这家典当铺现在还在,不过它的主人已经姓白!”
说到这,白嘉庆一番得意道:“我白家,在京北城摸爬滚打了一百余年,非一般旺族所能比!”
王宁有些吃惊:“难道那伙夫拿着长生不老药去典当了不成?”
“哪有那么简单!据铺子里的名录所记,那伙夫只是典当了一些寻常的丹药,换了一些银子!”白嘉庆解释道。
“那这条线索,不是又断了?”王宁遗憾道。
白嘉庆祭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说道:“后来,这伙夫在城里安家落户,然而就在七十年前,这一家惨遭灭门!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被人刻意抹去。不过,这伙夫有一姘头,还为他生了一子,这子打小就被送到道门,据说,后来成了一位丹术高超的丹师!”
白嘉庆走近王宁,在其耳边,轻声说道:“我怀疑那子,便是药老!”
王宁目光呆住,想了一会,说道:“若真是那样,药老身边或许有长生不老药的线索,不过药老武功高深,我们很难下手。”
“这一点,师兄放心!”白嘉庆拍着王宁的肩膀,说道:“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王家老爷子传书于药老,让他近日炼些延年益寿、驻容养颜的丹药,准备献给当朝太后。我想这几日,药老必会亲自督办,我们再找机会下手!”
“如此,最好不过!”王宁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白嘉庆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道:“师兄若助我找到长生不老丹,到时金山银山,只管开口!”
响午,藏丹楼。
药师张子水走到屋门前,拱手拜道:“晚辈张子水,求见药老!”
屋门缓缓打开,药老从房间走出,说道:“子水来得正好,老夫正准备找你。”
“不知药老找晚辈何事?”张子水疑惑道。
“有关供丹之事,思前想后,老夫还是觉得自己亲自督办,最为妥当!”药老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次向太后供奉的丹药,不过乃上品的养生之丹,何必药老亲自操劳,我等晚辈皆能担当此责!”张子水劝说道。
“尔等之心,老夫明白!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老夫怎能放心得下!”老者坚恳的说道。
“既然药老已做决定,我等便不在坚持!”
“子水至此,是有要事相商?”药老问道。
“五座主炉,都已尘封许久,这次炼丹,不知开启哪座?此事,还请药老定夺!”张子水道。
药老望了望天际,说道:“东边似有紫气,就开焚藏鼎吧!”
依照山庄惯例,主炉炼丹,需祭祀一天,方可点火。
从焚藏鼎点燃时起,药老每日都会到炉鼎前,查看炼丹进度,有时甚至会亲自彻夜守炉。
一连如此,多日。
这一天,黄昏。
红日照屋檐,杜鹃树下,几片残花。
一黄袍药童放下扫把,坐于树下休息。藏丹楼前,庭院无风,天气有些闷热。药童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片红花,落在他的肩头。
见四下无人,药童敞了敞衣冠,一缕微风拂过,顿时清爽了许多。
“天色渐晚,明日再来打扫吧!”
药童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位老者。
“药……老前辈,弟子……”药童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药老慈目一笑,说道,“回去吧,明日再来。”
“弟子遵命!”药童低着头,转身离开。
看着满地落花,药老心生悲凉,冥思了一会,方才踱步离去。
夜深人静,藏丹楼内,了无生息。
黑衣人推开屋门,轻手轻脚走入屋中。屋内漆黑一片,一股药香扑鼻。黑衣人来到书架前,借着夜明石的一点微光,翻阅着书架上的古籍。
找了一会,并无所获,黑衣人又在屋内寻视了一圈。
走到一幅山水画前,黑衣人驻足。那画中,墨山墨水悠然,南山山谷,巨石之上,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跪在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前。
“此画,为何如我梦中所见极其相似!”黑衣人自语道。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脚步声动,黑衣人急忙躲在了书架后。
月光下,一道黑影推开房门,猎手猎脚地走入屋内。东张西望了一会,他走到床榻前,翻找了起来。
揭开几层床褥,黑影敲了敲床板,仿佛听到了回音。摸了一会,他从隔层里拿出了一包裹。
“哗!”
一本古籍从书架上落下。
黑影急忙出招,一股气浪从掌中打出,站在书架后的黑衣人立即闪躲。
刹那间,只见那整个架子,被气流劈成了两半。
“无名小辈,还不快快显出身来!”黑影冷笑道。
黑衣人见势不妙,盾出屋外。
“看你能往哪里跑!”黑影一跃,紧跟其后。
两人如夜莺一般,风驰电掣,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院中有一口古井,井水之下,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