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住处,水清歌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劳累,饥饿与刺激,一下子倒在床上,最高尚宫殿内冷冷清清,竟然连半个伺候的小婢都看不到,她就这样饿着,在床上病得迷迷糊糊。
水清歌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掉,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皇宫里,她想喝一杯水,挣扎着起床,却发现桌上的茶壶早已空了,她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这就是皇宫,号称锦衣玉食的皇宫?自己居然成了宫中的饿死鬼渴死鬼,岂不是有几分讽刺与可笑。
这样想着,她平躺回床上,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月光如水,可是自己的良人又是何处?是谁在这样的月光下说过要保护自己一生一世,可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出现?是谁将自己推入火坑?威胁自己说,你不要后悔。是的,水清歌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儿后悔了。可她后悔的并不是白季子的那些话,她后悔的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以为自己百邪不侵。
正想着,传来了敲门声,门一下子被推开,伴着门外的冷气,一个用黑斗篷蒙头的人闯了进来,内里穿的却是鲜绿的撒花裤,水清歌病的迷迷糊糊的:“你是谁?”
“水小姐不认识我了?我是赵尔淳啊?我们当日见过的。”
自从水清歌回宫,赵尔淳就一直关注着她,她清楚知道当日白季子与水清歌在一起的情景,她是那样的羡慕这个女子,凭她平凡的容貌,能得如此的深情。直到这一次,在后宫,赵尔淳亲眼目睹,亲耳所闻,王公大臣全不将平民性命放在心上,而水清歌作为一个贵族女子,却甘为这些人深入匪巢,她对她的羡慕就转为了钦佩,不止她,那梅氏二人,连惜莲这些贫民窟的孩子都对水清歌心里暗暗敬佩。就是因为这样,昨天水清歌忽然回宫,几人都暗暗关怀。才有今日她的探望。
她伸手一摸,水清歌额头滚滚的,忙低声吩咐门外自己的贴身女侍打来水,沏上茶,又吩咐厨房做了些清粥。
她用冰凉的毛巾放在水清歌的头上一遍遍给她降着温,又给水清歌喂了水,看着依然浑睡的她,长叹了一口气。忽然门又被推开了,赵尔淳一惊,只见进来的居然是玉贵妃,虽然贵妃不得宠,依照礼制,她还是行了礼。谁知道那凤欢冷斜了她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又看了看床上的水清歌:“怎么,她病了?”
赵尔淳点点头,那凤欢如风一样刮到床前,使劲儿摇晃着水清歌,赵尔淳想阻止,可是看了凤欢恶狠狠瞪着自己的表情,后退了一步。
水清歌被摇醒,那凤欢看一眼赵尔淳,却并不避讳她:“水清歌,你出去一天,怎么样?”
水清歌想拉下她猛摇自己的手,可是却有些有气无力,赵尔淳上前来:“娘娘,水尚宫病得不清。我看,您不如明日来问?”
凤欢猛地回过头来,一巴掌打在赵尔淳脸上:“你是什么东西,贫民贱女。你配与我说话吗?”
赵尔淳知道这凤欢一向不喜欢这些新晋宫人,然而促然被打,面上火辣辣地痛起来,以前她虽然是贫民贱女,然而她现在毕竟也是堂堂的皇妃,面上更加青一阵红一阵,眼泪含在眼里。水清歌忽然弱着声音说:“凤欢,你别迁怒她人了。真修媛又没得罪你。”
那凤欢冷哼一声:“一群下贱贫民,我还打不得了?”
水清歌说:“她们与您一样,同是大商皇朝的子民,同样是皇帝的妃子。她没有任何差池,你怎么能打她,就算她犯了错,这打人不打脸是宫中的老规矩了。”
凤欢身上充满戾气:“少管别人,你只告诉我你找没找到。”
水清歌摇摇头,那凤欢火气更大,不过水清歌说:“凤欢,你也算是贵族之女,你应该知道,我大商皇朝,要论阴阳术数,那肯定是以墨攻都是为第一人。我昨天本想去请他的师兄,可惜,我因得罪了此人,无法请到。”
凤欢眼中如同冒火“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水清歌示意她凑到耳边说“这个人就是瑞王府高侧妃的父亲高老夫子。人选已经有了,你是否能够请到,就凭您的本事了。”说完咳了一下,闭上双眼。
凤欢听了这个答案,气鼓鼓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狠狠地对赵尔淳说:“真修媛,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否则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哼哼。”
赵尔淳捂着脸,低垂着眼睛,凤欢出去后一会儿,水清歌伸出手来,看着赵尔淳的脸:“真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挨打了。”
赵尔淳忙拉住她的手:“水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为我们别人眼里的贱民出生入死,虽然我的亲人都死了,但他们,那些灾民就如同我们当年一样。”
二人相对唏虚,水清歌看着她,反而不知如何安慰,赵尔淳给她喂了些清粥,又让她喝了姜汤,出了一身大汗,清晨醒来的时候,水清歌的身体除了虚弱些外,已然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