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确很大,清思院与白季子所居住的清莲居之外,还有一大小片各等级的属下与仆从的居所.甚至各种功能的屋子,自是一应俱全.但是白季子并没有将她带到那边去,仿佛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介绍的.而是顺着莲池小径,一直往里走,路过那片盛放的莲池,池中的荷花见了二人的到来,仿佛都轻轻摆动着,似乎在向二人行礼,然后又继续向里走,面前的那座极其高大的假山,仿佛已没有了路,然而转过一层一层的假山,面前却又豁然开朗,竟然是一片竹林,竹中之中有一间小屋,其它的密深不见底,整个竹林被笼罩在迷雾之中,更显得清幽静雅,只是空气中飘散的竟似乎有些血腥的气味,令水清歌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一进入这里,白季子的眼睛仿佛就充满了血丝,那血丝是一种刻骨的仇恨,是一种无边的怨气,拉着水清歌的手更加用力,水清歌觉得自己的指骨都仿佛快被捏断了一般,然而看着这种样子的白季子,水清歌那种心疼他的感觉居然泛了起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水清歌真想将那眉头抚平.顺着林间小径,周围空无一人的小径,二人走了一断路,一路无话,再往前,水清歌这次真的惊呆了,那居然是一片坟地,真是的一片,一片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坟地,在这一片坟地的最前面是两座最为高大的坟墓,墓上并没有任何名字,白季子伏身下去,水清歌看他那郑重的样子,居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跪了下去.
白季子微侧了一下眼睛,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反对,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磕着头.水清歌见他磕头,也跟着磕了头,白季子默然看着这些坟墓,那里埋的都是他的亲人,水清歌却说了话:“你们好,我不知道你们是白季子的什么人.”
白季子忽然插话:“他们是我的父母与族人.”
水清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说:“伯父,伯母,你们好,还有你们,你们都好.我不知道有什么惊天的事情发生,让你们全部离他而去,让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的活着,背负着这么多的痛苦也许还有苦难,甚至肯定有仇怨.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有许许多多的寂寞,许许多多的思念,许许多多的仇恨,这些恐怕有时候会令他无法呼吸,甚至无法入睡。所以他活的辛苦,活的累,活的不快乐。我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无论白季子是什么,是相爷还是平民,此刻的他是当我水清歌为朋友的。那么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凡的人,也一定从此刻起当他是朋友。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我想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我会尽量让他不再孤单,不再寂寞,而是快乐的活着。”
说完又对那一片坟墓扣了扣头,白季子就那样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听着刀子那一段话。心中默念着:爹,娘,是不是她?她就是那个我命定的人?你们看那枚莲花玉戒戴在她的手上是那样的契合.如果真的是她,就请爹娘在保佑我报仇雪恨的同时,一定要保佑我赢回她的心来.因为你们的儿子不小心把她给丢了.
林中有微风吹过,那声音仿佛带着叹气与祝福,仿佛在说:儿子,我们只希望你快乐.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一种幻觉.
白季子与水清歌手拉着手站了起来,那种感觉仿佛地老天荒,二人就要共同携手一样.
默默地走在竹林里,二人的手心都渗出些汗来,汗液纠缠在一起,仿佛二个人此刻那颗跳动的心.忽然一声苍老的清咳,二人忙撒开手,仿佛害怕被人看见一样,面前出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那一笑,脸上所有的皱纹都皱在一起,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季子,不介绍你的心上人给爷爷吗?”
白季子皱了皱眉,对水清歌说:“清歌,这是桂爷爷.”
水清歌看着头上几乎没有什么头发,头尖尖小小,身子却肥肥大大的桂爷爷 “桂爷爷好.您就住在这里吗?”
桂爷爷点点头,长叹一声:“就住在这儿,而且住了很久了.”
“那,那片?”
桂乌看了白季子一眼:“那可说来话长了.等你下次有时间再来,桂爷爷好好讲给你听.”
“好啊.那个竹屋是不是就是您的家?”
桂爷爷点点头,水清歌说:“白季子对您还好还尊敬吧?”
桂乌咳了一声:“呵呵,还好,还好.”
“那就好,如果他不尊敬老人,你来告诉我.看我怎样收拾他.”
桂乌看着一脸尴尬的白季子,哈哈一笑,终于确定,这小子,终于找对了人.忽然桂乌看了看天说:“你们要赶紧出去了.”
他这样一说,白季子就知道要有事发生,忙一拉水清歌:“那我们快走吧.”
水清歌对桂乌挥了挥手:“桂爷爷,以后有时间我来看你啊.”
桂乌也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