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徐元兴也没有想到,当初在跟王宝宝一道赶往“冰风谷”时,在“土匪窝”偶遇到的云茗,竟然就是燕家的三小姐,燕行天的宝贝女儿燕茗!难怪她身边那两个“保镖”这么强悍,连先天七重修为的那个黑脸土匪都选择了妥协,原来竟是燕家的千金小姐!
现在,回过头来细想当初他们结伴而行的场景,徐元兴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早有一种这小妞来头不小的感觉,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她跟自己的未婚妻联系到一块儿。难怪那个叫“云飞”的先天高手,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戏谑的味道,看来他和那个叫“云康”的先天高手是早把自己给认了出来,但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竟然连燕茗也给瞒了过去。
回想当初他们结伴而行的场景,徐元兴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要知道,当时他就看出赵云兴这小子在追求燕茗,而他还好死不死地想撮合这两人。要不是现在正是当庭广阔,九州年轻一辈的才俊们都看着,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妈的,活了两辈子,竟然差点干出怂恿别人给自己戴绿帽的事情来!
这么一想,他就恨上了燕行天这个便宜岳父。
这个王八蛋,肯定早就从燕茗身边那两个先天保镖那得到了消息,但就是不让这两人点破,摆明是在拿自己开刷啊。
燕茗心中的震惊程度,现在也丝毫不比徐元兴逊色。
虽然事先早就想象过徐元兴的模样,但当这小子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之前一切一切的想象全部破碎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爹爹给她订下亲事的这个未婚夫,竟然就是当日在“土匪窝”里一道杀敌,后来撇下自己跟赵云兴兄妹独自去了“冰风谷”的那个白展堂。
枉她在知道“白展堂”宰了司空无痕后,还因为担心,特意跟赵云兴兄妹一道去“冰风谷”探风,原来这小子当初下手的时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啊!
“王八蛋,连我都敢涮!”几乎是同时,两人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恨恨咒骂了一句。只不过,两人咒骂的对象却是完全不同。
于此同时,四周几千双眼睛的主人也是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燕茗和徐元兴这两人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种因为极度意外而表现出来的震惊,是很难作假的。而且,在场诸人也不相信,就凭这两人的年纪,能把这种复杂的表情给诠释得这么传神。
也就是说,刚刚这两人相互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是的的确确地震惊了!但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会震惊?
要是双方的长相都很磕碜或者其中一方长得惨不忍睹,那也就算了。但这两人的相貌明明都是出类拔萃,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儿,也算是一对金童玉女了——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两人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至少,也是见过面的。只不过当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罢了。
这就变得令人玩味和好奇了!
他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当时的场景又是如何?这对即将成亲的新人,当时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风花雪月、令人遐想的故事?
一时间,演武场下前来观礼的众人,四周全副武装对徐元兴虎视眈眈的三千“燕家军”,乃至燕家长老会的这群老不死和燕无名、燕行云两人,都不禁被勾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唯独燕行天,对他们之间的交往是了如指掌,是以依旧板着张死人脸,表情一成不变。
不过,眼见这小小的变故,竟然造成了短暂的冷场,他也只好咳嗽了一声,看向燕行云道:“二哥,该正式祭天祭祖了。”
燕行云正在用自己所知的情报分析徐元兴跟燕茗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面,冷不防听到燕行天的声音,浑身下意识地一哆嗦,终于记起,演武场上的成年典礼还在举行,当即咳嗽了一声,朗声宣布道:“祭天祭祖仪式开始!”
顿时又是一阵鼓乐声与鞭炮声。
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手持一柄桃花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又是焚香又是燃烛,又是洒米又是画符,最后还口含烧酒,对着蜡烛喷出一道一丈多长的火焰来,直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黄符全给烧了,这才拿起案桌上的铃铛摇晃了两下,示意燕茗可以上来祭拜了。
徐元兴看得目瞪口呆,心说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在道门犹存的这个时代,就已经衍生出了这种走穴骗钱的神棍。幸好老疯子不在,不然非把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给扒皮抽筋了不可!******,一个后天四重的老家伙,也敢学人家玄门画符,这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哦!
台下观礼的众人倒是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道门如今势衰,那些实力高强的、真正懂得炼丹画符的道门高手,又大都躲进深山老林里潜心修道去了,能在九州中到处晃悠的,也就只剩下这些学了半吊子功夫的外门弟子。
倒是宁致远身旁的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世道!连这种实打实的神棍都可以来燕家堡主持祭天祭祖的仪式,老子这个正宗的玄门传人,却只能靠卖符画符赚点银子******!”
这么骂着,他的目光就在人堆里巡视起来,好半天,才找到刘氏皇族所在的区域。他盯着“神算子”魏乾机看了片刻,嘴角轻轻一瞥,眼神中的不屑与不满就越发的浓厚了。
“****的鬼谷子,也不知道在老子身上作了什么手脚!这几个月来,一桩买卖都做不成不说,还白白助人为乐了几十次,结下了上百个仇家,倒贴出去几百两银子!要不然,老子也不至于屈尊到扬州宁家讨生活!都是徐元兴这个丧门星害的!”
这人,自然就是自封为“巨侠”的万灯了。
自从跟徐元兴他们分别后,万灯越混越憋屈,本来能顺利到手的两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白白丢了不说,接连干了九次买卖,竟然九次都在最后关头变成了助人为乐、与人为善。一分银子没有进账不说,还把自己的积蓄给倒贴出去了一半。
最离谱的是,后来他打算重操旧业,继续干杀手这个老本行。任务也接下了,目标也找到了,结果就因为目标是个心地和善、一直救济穷人的大善人,结果在行刺的最后关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脑子一热,他临阵反水,反而把其他几个一道来做生意的杀手同行全给宰了。
救了这富商一命不算,他还义务地给这家伙的宅子布置了一个用于防御的玄门阵法,前前后后一共消耗了他九成的内力和三成的精血。要不是这富商天天血燕、人参的伺候着,令身体复原速度大大加快,他早就被随后找上门来的杀手组织给干掉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风风雨雨,万灯终于杯具地发现,自从得到了“鬼谷子”的真传以后,他就没有办法靠“作恶”来赚银子了。不论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鬼谷子”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已经彻彻底底让他被改邪归正,从此只能当他的“万巨侠”。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受那个富商的好意,到扬州宁家充当食客,给人打工了。
明明是正宗的玄门传人,得到上古玄门宗师“神算子”的真传,但这小日子过的,却远不如以前了。这如何不令万灯感到憋屈和郁闷,这次跟随宁致远前来燕家观礼,他也是没有办法,想找徐元兴研究一下,看这个丧门星有没有办法把自己变回“正常”。
这么多观礼的人里面,他也是出了燕行天之外,唯一知道徐元兴和燕茗关系的人了。
“妈的,几个月不见,这丧门星的实力越发变态了,竟然都已经步入先天境界了!******,大家同样是上古大能的传人,同样进了‘无泪城’,凭什么到最后倒霉的就只有老子一个?!”万灯越想越感到憋屈,不过想想徐元兴待会还要和那三千名武者组成的“曼陀罗战阵”拼命,他的心里多少就平衡了一点,“不管是徐瘟神的‘神农尺’还是轩瑶那老哥取走的‘轩辕剑’都变成了没有威能的残次品,老子倒要看看,凭一件残次的神兵,你怎么跟三千人对抗!”
他意淫的这会儿,台上的燕茗已经祭天祭祖完毕,在又一阵鼓乐声与鞭炮声中,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走上演武场,为她取下了发间的束冠。这也宣告了燕茗的成年典礼,到此,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众人干巴巴等了半天,眼见燕茗的成年礼总算是对付走了,都不免又兴奋起来。谁都知道,接下来,好戏才要真正开场!
究竟,徐元兴有没有那个实力,带着燕茗闯出燕家堡呢?燕家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是否会重演?一切,就看接下来徐元兴的表现了!
“成年典礼结束!请诸位豪杰回到城墙上,接下来,就是元兴与三弟之间履行赌约的时间了!还请诸位豪杰为他们二人作个见证!”燕行云冲台下拱拱手,然后示意众人重新回去城墙上。
众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出大戏了。徐元兴之前在一刻钟中突破“曼陀罗战阵”的表现,已经把他们吊足了胃口。现在,谁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只怕不到最后一刻,谁也难以预料了。
这时候,哪里还有人会去管燕茗与徐元兴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八卦。在如此刺激的大戏面前,其他的一切,明显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燕家负责迎宾的弟子井然有序地带着这些人重新回到了城墙上。待到演武场下被完全清空,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三千“燕家军”顿时“呼啦”一下冲了过去,将演武场通向燕家堡城门的道路给封锁得水泄不通!
有了之前徐元兴投机取巧的例子,这一会,那个负责全权指挥“曼陀罗战阵”的家伙显然变聪明了。吃一堑,长一智,在这家伙的调度下,“曼陀罗战阵”的阵型显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凑,而是变得松散起来。
乍一看,这三千人像是散兵游勇一般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全然看不出有战阵的影子。但城墙上那些老一辈的武者,眼光又是如何的毒辣,立刻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用意——
徐元兴不冲上来也就算了,一旦冲上来,这三千人就会立刻变阵,由一部分人死死缠住他,其他人则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将“曼陀罗战阵”重新组合。而这种松散稀疏的站位,也最大程度上杜绝了徐元兴故技重施的可能。
而且,闯出去明显要比闯进来更有难度!
因为,从城门进入演武场的入口有无数个,而徐元兴正是凭借他过人的轻功,令这三千“燕家军”没有办法守住各条通路,只有退而求其次,将演武场给围了起来。但如此一来,无疑也将这三千人的力量给分散了出来。无论徐元兴从哪一个方向进入,在短时间所要对付的武者,也就不到一百人。以他先天武者的实力,就算要硬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但是,从演武场到城门的入口,却只有一个!不论徐元兴使出怎样的诡计,只要这三千人能够将城门口堵死,那么,徐元兴想要带着燕茗闯出去,就只剩下一条路——硬拼!
而那个刚刚在徐元兴手里吃了瘪的家伙,此刻显然也是卯足了力气,将一切的可能全给算计了进去。这个稀疏松散的阵型,点面结合,重点布防在通往城门的这条大道上,而分散开来的几十个点,则是防备徐元兴狗急跳墙,想要翻越城墙离开。
燕家堡的城墙,高达十丈,而且,此刻城墙上到处是前来观礼的武者,只要徐元兴不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亦或是被逼到了绝境,想来是断然不会采用这个方式离开燕家堡的。
只不过,令徐元兴感到诧异的是,燕无双之前对他提到过的防御工事,却是没有半点展示出来的迹象,看来燕家是将这些防御工事看做了最后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亮出来给城墙上这些观礼的家伙看的。
“贤婿,依照你我之间当初定下的约定,只要你能带着茗儿越过城外那道护城河,就算你赢了!”燕行天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过,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没能带着茗儿离开这里,那就是你输了。”
“就按岳父说的办!”徐元兴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心中很清楚,想要胜出赌约,唯有在时间上作文章!拖得越久,就对自己越不利!对方可是有三千人,但自己只有一个!想用对耗的方式把这三千人的内劲全给耗空,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至于燕茗,这小妞别给自己捣乱拖后腿就算是不错了,指望她?开玩笑!
燕行天定出来的一天时间,显然已经将这些要素全部考虑了进去。在徐元兴看来,其实根本就用不了一天时间——
从自己带着燕茗开始闯关起,如果一个时辰内闯不出去,那就永远也闯不出去了!因为,即便是在雷老虎的帮助下将“铁甲金身”修炼到了大成的境界,但这具身体如今也只能将“十六倍气血诀”维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已经是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而且,在开启“十六倍气血诀”之时,自己依靠“丹术”心法吸纳补充消耗真元的速度,是赶不上消耗的速度的。虽然身体能够在“十六倍气血流速”状态支撑一个时辰,但先天三重的本命真元,却顶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加一刻钟而已。
所以,这一战的胜负,一旦大家短兵相交,那很快就能看到分晓了!
燕行天见徐元兴没有意见,当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打酱油的“祝你好运”后,就和燕无名、燕行云两人一道离开了演武场。
这三人一走,偌大的演武场上,就只剩下了徐元兴与燕茗这对未婚夫妻了。
徐元兴不是头一次单独和美女打交道,之前他跟轩辕瑶玩暧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现在对着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却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