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无相摇摇头说:“得到之后,我能不能用,如何使用,这就不劳老弟你费心了。我现在只问一句话,我就要了,你给不给?”
察合沉默了半晌,这才猛地一咬牙,突然站起身来,一只手,狠狠插进了站在他身后那人的胸膛里。
看着那人的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察合一把捏碎了他的心脏,这才慢慢抽出手来,端起另一坛子酒,开始冲自己手上的鲜血。
叶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而端木无相,则是轻轻笑了笑,对着察合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喝起手中拎着的坛子里的酒水。
营帐外,厮杀声,惨叫声,怒吼声,咆哮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弓箭射在盾牌上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声响震天!
有人的,也有野兽的。
蛮人的攻势已经持续了三天四夜,中间没有任何的间断。
察合的策略是: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武器,逼九州的那些软蛋们打肉搏战!
是以,三天下来,山陵镇的守军伤亡并不大,同样的,蛮人的伤亡也在察合的控制范围之内。但攻城的进展,无疑正顺着他之前定下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以他对幽州边关这些要塞城池防御力量的了解,最多再过两天,九州人用来守城的箭支和武器,就会消耗殆尽!到时候,他的勇士们,只要发起一次冲锋,就能伤亡最低的情况下,吃掉这座临山的要塞!
独自一人从营帐出来,他回头看了看帐内那具尸体,轻轻叹了口气:“扎姆兄弟,对不起了,若是留着你,只怕到时候,死得那个人,会是我察合啊!”
端木无相和“天王”之间的恩怨,他是一清二楚。
如今,端木既然有胆子私吞“开天斧”,就表明他早已下了要和“天王”一决生死以了断过往恩怨的打算。这件事,已经注定了,再也无法更改。
刚刚,端木便是在逼着他“站队”,若他还听从“天王”的话,只怕,不等山陵镇攻下,他就要死在端木这个曾经的“人王”手中了。
“天王”、“人王”,北夷蛮族十三部落中地位最为崇高的两个人物,却因为一个名叫“伊莲”的姑娘,最终演变成今时今日的这般地步,不能不说是上天安排下的命运。
他再叹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大步朝前线走了上去。
这时候,要杀几个九州人泻泻火,哪怕只是城墙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士兵。
三个月前,徐元兴几人在内城原城主府邸的废墟上,见到了代城主燕无忌。
而今,依然是那片废墟,只是变得更废了,残砖断瓦遍地都是,而城主府,似乎也换了一个式样,只是依然还是那么的简陋。
“蛮人的飞骑兵又有过两次夜袭。”项鹰向徐元兴解释道,“之前修葺起来的宅子,被箭雨弄得支离破碎,那时候,城主正躺在床上睡觉。结果,一轮箭雨下来,那帮蛮人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城主随手拔起的巨箭,连人带坐骑射下来两个。第二次,又被干掉了三个,以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徐元兴哈哈一笑,欣然说道:“果然是四叔燕无忌的风格!走!我们进去。”
门是半掩着的,两人扣了半天,里面也不见回话,徐元兴顿时就推门走了进去。
大概是怕蛮人的飞骑兵不死心,还会再来,这一次修建起来的宅子,连屏风是省了,进门就看到前庭。
等两人走到前庭的时候,顿时听到屋子里传来震天响的打鼾声。
徐元兴凑过去,小心地推门一看,却见燕无忌正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睡觉,睡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大敌当前,他还能睡得这么舒坦?”徐元兴诧异地看向项鹰。
项鹰耸耸肩,笑道:“这几天,城主和了空大师的消耗都是极大!若非有他们两个顶着,只怕将士们的伤亡会更惨重!”
徐元兴顿时想起刘邦当日说过的话来——在与蛮人的战争中,能够影响战局的,只有先天金丹修为的武者!
了空和尚,毫无疑问,就是先天金丹修为的实力!
燕无忌,虽然只有先天虚丹,但依靠“气血诀”,却也能爆发出不逊于先天金丹修为的战力!
“单靠这种睡眠时吸收天地灵气自我恢复的方式,又能恢复多少损耗掉的真元?”徐元兴摇了摇头,从布囊中摸出一个玉瓶,然后一下拔掉了瓶塞,顿时,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散发到了空气中。
“好丹药!”正鼾声如雷的燕无忌突然一声大吼,然后整个人条件反射似的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手一抄,顿时夺了徐元兴手中的玉瓶,放在鼻子下,就如同是瘾君子一样,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天级的!”
他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咦?徐元兴?你小子,怎么会在我这里的?”
徐元兴笑道:“给四叔你送丹药来的。”
说着,他将布囊中的玉瓶尽数拿了出来,一共还剩下五瓶,严格说来,只有四瓶半了。
“这么多!”燕无忌的眼睛顿时一亮,手一招,五个瓶塞顿时被一道血光拔起,“好小子!竟然有这么多天级的丹药!司马给你的?”
徐元兴早猜到他和司马无为是认识的,顿时点了点头:“是我北上幽州前,找他讨来保命用的。”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燕无忌放声大笑起来,“有这些丹药作后盾,看老子不宰了城外那群不服教化的狗腿子!侄女婿,四叔今天给你记个大功,等老子先去杀几个蛮人庆祝庆祝,再回来请你喝酒!”
说着,他一转身,漂浮在空中的五个瓶塞顿时应声落下,单留他手上这一瓶。
“和尚,抄家伙!和我一道杀蛮人去,一会给你吃点好东西!哈哈哈哈!”燕无忌一手擒着玉瓶,一手抄起靠在墙角处的龙纹长戟,呼啸一声,竟然以长戟破开墙壁,就这么径直冲了出去。
等目瞪口呆的徐元兴和项鹰反应过来,两人立刻疯了似的抢过桌上装着天级丹药的玉瓶,没命地外外面跑去——
“轰”的一声,就在两人冲到前庭的时候,没有承重墙的屋子,顿时轰然倒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我擦!”徐元兴看着面前沙尘四起的残垣断壁,忍不住望向燕无忌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我有点担心半年后燕家准备的阵仗了这个燕无忌,当初该不会是燕家那群老一辈,故意放他离开的吧?狂到近乎疯的人,我两辈子以来,也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