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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碧血苍天

“开始吧。”

林悦笛大概是全场最淡定的人了。从站在桌前到灵器认主只用了半分钟,始终都是那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那滴血直线滴落在离自己最近的玉箫上,虽然林悦笛很快拿过玉箫,但姚启然还是发现了不同之处。尹黛儿的血液是被玉环吸收了,而林悦笛的那滴血却变成了细长的直线贯穿整支玉箫,留在了碧色的箫身上。林悦笛和玉器的契合度更胜一筹。姚启然暗暗想着。

“玉器问竹箫,象征寒泉奉天使,和苦木奉天使桑和同席,林悦笛,恭喜。”

“谢神女,臣告退。”

至此,祭坛上就连一旁的侍女都松了口气,只剩下两件玉器,其中一件已经认主,便只剩下最后一位了。钟云槿是四人中最乖巧恬静的女子,一定能获得认可的。

钟云槿只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虽然脸色苍白,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颤抖上前。鲜血滴落,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血像是和空气融为一体般,悬在空中再不肯落下。除了最里面的青珣杖没有变化外,剩下的唯一一件玉钗上的白雾更盛,像是不愿意和钟云槿有所接触似的。

姚启然和梁修都是一愣,没想到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发生了问题。姚青霜握紧金凤扶手,眼中也有些许着急。最着急的要属钟云槿了,她万万没想到玉器会排斥自己。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上次和飘雯达成协议?可我并没有错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将近五分钟,看钟云槿还在那儿站着,坐着的几人都有些奇怪了。沈暮瑭甚至想起身朝前面看两眼,却被梁修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钟云槿小脸涨得通红,眼看认主不成,她感觉身后几人都在看自己,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一滴清泪缓缓滴落,钟云槿的瞳孔慢慢放大。

白雾散去,那滴血霎时消散在空中,晶莹的眼泪悄然没入玉钗中,令人惊讶的是,那滴眼泪竟凝固在玉钗上,成了上面的一件装饰。轻身飞起,玉钗缓缓别在钟云槿发间。

“……”愣了几秒,姚启然才反应过来道,“恭喜你,灵器认主。”

“玉器雪楹钗,象征繁星奉天使,和孤月奉天使罗沐暄同席,钟云槿,恭喜了。”

钟云槿哭的更厉害了,她竭力忍住啜泣声,低头行礼道:“谢神女。臣告退。”

“现在三位都有了真正的身份,以后,瑶惜上下再不会怠慢各位,也请各位放下过往,尽心为百姓谋福才是。”

三人站起躬身道:“是,臣遵命。”

“好了,桌上最后一件灵器了,沈暮瑭,你过来,将它收了吧。”

在风中坐了挺长时间,即使沈暮瑭穿的很厚,但她病体尚未痊愈,脑袋有些昏沉沉。听到姚青霜的话,示意积雪不要搀扶,沈暮瑭慢慢站起身,走上前,看着桌上的青珣杖,没有任何激动,也没有任何难过。她只觉现在独自摆在桌上长长的玉杖显得那样孤单,虽然有着鬼斧神工的外貌和壮观气势的长度,但从那浅色的绿中,沈暮瑭仿佛看到了父母和妹妹。当初是因为想像妹妹一样勇敢才冒险下水救人,阴差阳错的被召唤到这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获得认同,获得荣耀,也获得病痛,获得苦难。以前的自己就是个放在人海中找不到的普通人,就是个书呆子,就是个不敢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木头。来到了瑶惜,认识了这么多人,性格是不是改变了些呢?要是真的有改变,那会是哪里变了呢?最难看清的便是自己,若有妹妹在,也许就不用这么困惑,或许也不用得罪人。她最会开导人了。想到这儿,沈暮瑭嘴角轻抿,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挂在脸上,鲜血滴落,青珣杖的白雾散尽,一阵大风吹过,这一次,就连姚青霜都惊讶的站起来了。

明明说好的一滴血,却在空中汇成一条长流,像是玉杖在吸收血液一样,沈暮瑭的血液不断滴落,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沈暮瑭本人也像是被定住身似的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液慢慢没入青珣杖。

梁修慌忙上前,被姚启然拦住。

“碧血苍天…多少年了……这是真正的碧血苍天……”

沈暮瑭的血液流入玉杖,原本的碧色和血液的红色相互交融,呈纠缠互生之状显现在玉杖中。那样子像极了现世中的半天晚霞,湛蓝中透着橙红,只不过这里换成了淡绿色,也像是一件浸血长久的祭器,碧色的青珣杖本就完美,加上鲜艳的红色显得更加光彩夺目,这可真算的上无价之宝了。

青珣杖缓缓直立,坐在椅子上的人们也终于看清了玉杖的样子。沈暮瑭看的痴了,手上鲜血止住,轻轻握住了面前的玉杖。轻快的嗡鸣声传遍祭坛,就连祭坛脚下的百姓也亢奋起来。

姚青霜走下,拉起沈暮瑭的手,朝主座上的神石叩拜。同时,祭坛上所有人,台阶上的侍者士兵,连带着所有百姓,一同行跪拜大礼。

两行清泪挂在姚青霜脸上,她喃喃道:“天佑瑶惜,感谢上苍……”

沈暮瑭离她最近,心中也是澎湃万分。站起身,姚青霜将沈暮瑭带到祭坛边,示意其他七人也一同过来。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沈暮瑭手一抖,差点将玉杖扔出去。

“诸位,碧血苍天重现,海国瑶惜得神石庇佑,得天神庇佑!”

愣了一秒,下一刻便是震耳欲聋德欢呼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难道我刚才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沈暮瑭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只知道要很开心的笑,要紧紧抓住手中的青珣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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