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命运难得眷顾她一次,就在她和原央在和狱卒交涉的时候,梁渊便同着这成京的名义上最大的官儿州牧过来了。
梁渊远远的便见着这里两个人,而有一个女子的衣着背影种种都像极了他的挽月,他的心是有些不自觉的慌乱的,像是能够预料得到,这会将要有什么不大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这州牧大人还在他的身旁,州牧大人才是这成京城里头名正言顺的大官。虽说是忌惮着这成京城里头的几大家族的,可是实权可都在他那里。梁渊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太显露出自己的锋芒为好。
这取证抓山贼一事,便就是一个藏锋避芒的表现。
再稍微的走近了一些,梁渊和州牧他们已经能依稀听到那边的对话了,而那边挽月和原央,因为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到来,而那些狱卒们跟原央争执得过分,也就并没有见着他们的到来。
偏生是这个时候,州牧大人伸出手来,挡在了梁渊的面前,对着梁渊笑着指着面前的这一幕,像是在同梁渊邀着功一样地说道:“这些山贼,都已经被收押在这里头了。没有梁大人的吩咐,谁人都是不能见着他们的,这件事情,我今日里就好好的写一封信给皇上,向皇上好好的表彰梁大人的功绩……”
那边原央还在跟狱卒交涉着,不知道他是说了一句怎样过分的话,惹着了那一位狱卒。那狱卒本来是百般的忍让的,这一下子原央直接是将他的火气全部给激了出来。
原央还不自知。
本来跟了过来,却又不好与那些男人们的事情说上什么的挽月,本来在旁边也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些什么,只是看着那狱卒变了的脸色,一想着事情不仅是不成了,原央还有可能要讨了一顿打,挽月便上前而去,将原央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想要跟这狱卒好声好气的道个歉。
只是这狱卒暴脾气一上来了,也不管挽月是否是无辜的弱女子,便伸手一下就把她往前一推搡,挽月便就这样被他退搡在地,惊叫出声。
原央回头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挽月,也是惊呆了。
梁渊从挽月的背影上便就隐隐的觉着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他的月娘吧?通过她刚才惨叫的声音,更是确定无疑,尤其是当原央转过头来,他的样貌就出现在了梁渊的眼中。
梁渊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实在是又急又气又怜又疼又恼。对于挽月的怜爱同气愤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将他一下子就逼得脸色通红。
他自然这个时候是不会同挽月发火的,最先让他觉得不满的,肯定是这个想要同他谄媚的州牧了,他将这个州牧拦在他的面前的手狠狠的给打了下去,也顾不着他现在跟州牧算是一个怎样的平级的相互敬重相互讨好的关系。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就在他往她的方向跑去的时候,甚至他连自己心中的气急恼怒也只能是暂且的放在了后面,他跑到她的身边,蹲在她的旁边,抬起她的手,她还没来得及将手上沾了的沙子拍去,他就已经很小心的替她将手掌的那些小石子抹去了。
挽月侧过头去,果真看着的是他的脸,一时间自己的脑海里像是空了一样。
他……怎么来了?
或许这个问题该是他要问她:她怎么来到这监牢外头?怎么还是陪着原央那个人来的这里。
挽月早该想到这样子的一个状况的,可是她却不敢想,到了现在,竟也没有一个应对的想法。
她只能逃避不言,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可是她在这个时候却看向了他,他替她将手中的沙尘给除了之后,看着她的手,并未流血受伤,这他倒比起她自己来说都要高兴一些,同她说着:“还好还好。你的手没有事情,只是现在脏了些,待会儿回去洗洗就好了。”
“渊儿……”她轻声唤他道。
在确定了她没有事情之后,梁渊扶着她起身,一方面的心定了,另外那压着的一半的怒火便由之上升了,他不会对挽月发火,但谁若要是欺负了挽月,不论如何,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推的月娘?”梁渊走到那个狱卒的面前,问了他一句。从梁渊跑过来的时候狱卒早就注意到了他和他身边的那位穿着官服的州牧大人,而且面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腰间的金牌闪闪,像是在警告着他一样。
狱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这一切的作为,早已经被梁渊看在眼里了,他狡辩与否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随着梁渊往前的步子,狱卒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害怕着这个刚才把那个女人当神一样捧着的男人,会对他做出怎样的惩罚。
梁渊终于站定,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敢再动。
“我说,是你推的月娘?”梁渊的声音再次的升高了好几度。这气势,一下子就吓住了场上的所有人。包括原央。
狱卒依旧是低着个头,不敢说话。
梁渊一个箭步上前,就一只手揪住了这个狱卒的衣领。他将这个狱卒微微抬起,然后把他往旁边猛地一推:“她惹着你什么了?你冲我来!对一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她的手要是当真磕着碰着伤着了,我同你没完!”
梁渊的眼睛都红了一些。
他的话语虽然也带着些幼稚,可是他情真意切,这凶恶也来源于此,以及他刚才,好似好不留情的动作,让人知道,他并非是玩笑。他是非常的认真的。
原央被他骇住,往旁边稍稍移了一步,梁渊本来还在那里计较着那个狱卒伤着挽月的事情,却因为原央移得这一步,又将注意力给放在了原央身上了。
“你刚才见着她挡在你的面前,你就不知道拉着她些?就算你没反应得过来,见着她摔着了,你竟就不知道去看看她,去扶一下她的么?”他又是到了原央的面前,一手提着原央的领子,将原央也同之前的那个狱卒一样,退了过去,嘴里还说着:“就凭你这样子,你凭什么跟我争说喜欢她?”
末了,还暂时不管自己的贵族礼仪,不礼貌地啐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原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