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央叹了一声,不再去想找着原来那支簪子的问题了。
“那我现在赶紧去做了木簪子送给她,这样先可以用情的东西先打动她的内心。”
秋嫂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说。”
“何事?”
“先前我拿了钱去找那蟊贼,但是总想着拿着这么多的钱只是在他那里住上一会儿,求着他们让我们下山的时候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亏的,不如我们再拿着钱,让他们替我们做一些事情,满我们的意才是!”
“做什么事情?他们答应了?”原央有些惊讶。
“自然是答应了!”秋嫂肯定的说,“这些事情又与他们无害,为什么不答应呢?”
秋嫂说着说着,可能也是想着怕会隔墙有耳,怕是会被别人听去了,便也凑近了原央,跟他小声的说了起来,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她的脸上带着笑意,简直是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可是原央听了她的说法却是极为不满的,“怎么可以这样!又不是你!”
“我已经是同他们说好了……”
虽然原央再是怎么的不同意,毕竟还是要听秋嫂的话,秋嫂已经定下来的这件事,那也就真的已经是定下了,反正他们这个时候要是下山的话,肯定会再次遇到那群蟊贼的。
秋嫂出的主意初初看来确实有些大胆,但不排除它的机智性。
总得说来,不过就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都说是富贵险中求,这感动和爱意,更是要来一次惊心动魄的流血,才能够真的震撼人心,改变人心。
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大夫人用的是这一招。下山的时候,用的其实也是这一招。
这一切的事情,挽月却是丝毫也不知道的。
只见得白宁的身体一日日的好起来了,也没过几天,白翊才是真正的能看着现在的白宁。经过这一场大病的白宁像是瘦了一圈,再没有了闺阁小姐那样的娇气的感觉了,三个人一同再是叙了旧,讲了讲从前的事情。
这一聚之后,便就不知道何时还能够再见,或许这永生也没法再见了。他们也是格外的珍惜,南山寺内不许饮酒,白翊和挽月便以茶代酒,身子还有些病着的白宁原本也是想以茶代酒的,却被他们二人喊作以药代酒,早些吃了药,才会更容易好些。
三人对“酒”当歌,莫论天高地长,人生苦短,只说了些爱恨情愁的话,就连未来会如何,也只是匆匆一提。
终于,这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了。
白翊和白宁也总不好一直待在这南山寺里,本就是想着,等着病好之后,就下山而去的。他们已经是脱离了白家少爷小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等着白夫人时不时的救济,也会引得别人的生疑。而总得是有自己的生计,他们便已经定好了,就算是抛却了原来的身份,自己也能出去谋求些事情做,这便打算要离开了。
挽月也是如此,也要回梁府去找大夫人了。她在山上待的时日说长也长,说短,却也真不长。
可挽月要下山的话,不由得面临着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她和秋嫂是该还是不该带着原央一块儿下山呢?
挽月自是不大甘愿的,想在寺里找那么个会驾车的小僧人,带她们下山去好了,却没想着秋嫂和原央却是不大愿意的,只说了让原央赶车,她们两个女人坐在车舆里便是,应该不怎么妨碍的,也不必去烦扰寺里的小师傅了。同样,也是没有支会还在寺中休息的白翊和白宁,趁着天不亮就出发了。
既是秋嫂如此的坚持要原央,挽月也不真的好意思烦扰寺庙里的僧人,只好是应了秋嫂的话,重新坐上那红木的车舆,秋嫂紧随其后,原央跟在秋嫂的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扯了一下秋嫂的衣角,“我真要去驾马?”
“你还要不要得她的心了?再说,不过就是这里驾会儿马嘛,待会儿出了事,肯定不会再让你驾马的。山下的那些人,也看不到你做这么丢分的事情的。”
“可是……”
“上山的时候你都已经赶过一次了!”
挽月可不想留出太多的时间让这秋嫂和原央嘀嘀咕咕的,那边便在一个劲的催着秋嫂,“秋嫂,你快些进来吧。”秋嫂又转头看了原央一眼,“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到这里了,剩下的东西就全在你自己了。反正我管不住你了。”
然后秋嫂便是头也没有回的上了车舆去了,车舆前的帘布也就这么的放下,让外面踌躇不知的原央再看不见这里头的她们了,他狠狠一咬牙,还是爬上了马车,手拿着那两根驾马的缰绳,提起打了一下马。
马儿这便跑了起来,往那山下赶去了。
好在这只马养得好,又是温驯善良不怕事的,经历过先前上山那一件事也没有被吓着,到了现在,也赶路赶得好好的,大有种老马识途的感觉,根本不必原央怎么管着它,它自个儿就往原来来的那条道赶了回去。
这可让原央少废了一份心。
可是这马车的颠簸带着他内心的害怕,让他不住的看向四周,生怕他会出了什么事情。听说这一次,秋嫂跟那些蟊贼说的,是要来真的。
那他就是真的要流血给崔挽月看啊!
那还不能感动她的话,他也只能说她是铁打的石做的心肠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垫了好几层的衣服,还有些他自制的能抵挡一阵的东西,就差真的要把铁板什么的穿在自己的身上了。在那旁边,还有一支他自己做的檀香木簪子,他一直觉得拿不出手来,也就没敢给挽月了。
秋嫂便告诉他,不如就趁着跟蟊贼较量这一场之后,再拿出这一支簪子给挽月,这才显得情深动人,才好一举俘获长信公主的芳心。
他自作主张,想着她不是最爱那一首《关雎》吗?那他就想着法儿的背给她听,保准让她听了之后感动到泣不成声。
这漫长的山路还要走很久,他们已经过了好一段了,却还是没有见着那群蟊贼的身影,从先前的怕蟊贼,不敢面对蟊贼,他现在都有些觉得不满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见着他们了。他不禁想要问一问秋嫂,那些人该不会接过了钱财,不准备办事了吧?
那他还谈什么用鲜血让美人愧疚,谈什么用鲜血俘获美人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