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这个事情的,或许我自己也在这其中挣扎着,可是我知道,这是一条注定你怎样的挣扎也没有出路的困局。”
“不可能。我现在是陪都侍卫长,我能在皇上面前也能够说得上话……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困局的。”
挽月对梁渊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是继续说着自己先前的感想:“你可知道,当初的我,也以为有些事情是可以抗争的。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原央他并不仅仅只是那么一个原央而已。当初我知道山贼的事情是娘和原央策划的,我也只能接受了下来,我知道原央的真实面目究竟是多么的可憎,我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我去杀了他!”梁渊听风就是雨的,这个时候便又要出门去杀了原央去了。
他还正打算开门的时候,却又被挽月给喝住:“你要去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要我和娘都死在你面前不成?”
梁渊转身,痛苦的看着挽月,往后退了几步,撞在门上:“从那一晚开始,你便一直就这样逼着我,以死来威胁着我……”
“你若不想知道我现在所说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走。我只说我的。”挽月又道:“我告诉你,为什么现在,我还是要嫁给原央。因为命运。”
“这什么狗屁命运!”梁渊恨恨道。
“有些事情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是我们俩,中间隔着这么多道阻隔,注定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且不论别的,我和娘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这成京城里已经有不少的人知道我同原央的事情了,你要是再这样拆我的台,你不仅仅是毁了我,你也毁了你自己,毁了梁家的声望的!”
梁渊再是靠近挽月,对她道:“做了什么事?他也像我吻你那样吻过你吗?他也同你同床共枕过吗?”
“渊儿……”挽月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伤痛。他亦是如此。
他再是紧紧的搂住她,低头吻住了她,在她的挣扎之下,他才松开了她,这才对着她说道:“我吻过你了,我也与你同床共枕过,你不是总念着我的名誉,念着我们梁家的名誉吗?我这就去昭告天下,我梁渊就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我就是爱你,我也要将你一起与我拉下地狱!就让这痛苦来得痛痛快快、轰轰烈烈吧!”
见他要转身,她赶紧起身,拉扯住了他的衣袖,痛苦的轻唤着他:“渊儿!你不能这样……”
梁渊一挥袖,推开门走了出去。而挽月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的痛苦的栽倒在地上,她仰起头来,看向那离去的背影,咬着牙道:“渊儿,你就真的想要我就这么死在你的面前吗?”
梁渊没有说话,他的后衣摆更是快速的离开了这一道门槛。
他直接的就朝着外面狂跑出去了。
挽月在房间内掉着眼泪,哭着哭着,便就大笑了起来。
突然从外面传来小梅的喊声:“二少爷,你做什么!”
挽月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悲伤,赶紧起了身来,刚走到门边的时候,就见着一轮明月下面,井边就沾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他好像见着了这边的挽月,轻笑一声,便就朝着井里跳了下去。
“渊儿!”挽月被他给吓住了,忙想要跑过去,结果一惊一吓之中的她竟也忘了她房间门口的这一道门槛,一下子没跃过,直接就往前头栽了过去,前面又是三道台阶,整个人直接从这上头滚了三番。摔惨在台阶之下。
小梅本来还赶着去救梁渊的,结果没想到挽月竟也摔倒了,她又想要折回来,却发现挽月抬起头来,她的发髻早已经散乱了,额头上还流着鲜血,她好像就半撑起自己的身子也十分的困难,却还是要对小梅摇了摇头,对小梅吼道:“你快去救二少爷!”然后挽月只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就昏了过去。
小梅只能是先去救梁渊了,可就在这跑过去的时候,她也边喊着:“二少爷掉井了,少奶奶摔倒了……二少爷掉井了,少奶奶摔倒了……来人啊……”
小梅跑到井边,往下探看着,却在这个时候,好像怎么的也见不着里面掉了一个人样的。
井水淹没了梁渊的头顶,他其实也就是一时冲动,才想的这跳井,可他却怎么的,也想要让她想想,如果她真的失去了他,她又该是怎样的一个滋味。他潜在水里,只恍恍惚惚的听到外头她的贴身侍女的痛苦的叫唤,他一时间听不大清楚那小梅到底叫的是什么,总归是说他跳井的这会子事吧。
冷冷的井水在梁渊的身旁流淌着,他抬起头来,仿佛还能看见那天空中的一轮皓月。
借着这水,他才终于敢哭上这么一次。泪水流进井水里,那便不能算是他的泪水了。
他不敢相信,他的月娘不要他了,就算她还是那么的爱着他的。可她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决绝。告诉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这时,他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井里头,放弃任何的挣扎,就死在这井里头吧。
忘却了他的理智,忘却了种种。
突然,一根绳子垂了下来,就垂在他的面前,他却无动于衷,只见着那一根绳子一遍又一遍的再垂了下来……
小梅再将那绳子往上拉了一点,又垂下水中去,她再往上拉扯着,以为梁渊终于抓着绳子了,却扯上来还是一头空。
小梅的眼泪直往下掉,她转头看向少奶奶,已经昏倒在地上了,她也是支撑不住的像是跪在了这井边一样,对着井里头的梁渊呼喊着:“二少爷,你上来好不好?少奶奶远见着你掉了井,她出来得又急,被那门槛给绊住了脚,又从台阶上摔了个头破血流,昏过去了。二少爷,少奶奶的命已经很苦了,你不该再这样对她了……”
古井无波。只有月光洒照在上面,静谧异常。
小梅的眼泪更是汹涌的流淌了下来,掉落在井里,发出滴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