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酒坊旁有一家陈之彭剑器铺,店内刀枪剑斧琳琅满目,做工且考究耐用.质诚守信,名声已不下数载,可如今却被一桩事儿犯难。陈之彭负着两手来回于院内镀步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一周剑还是铸不出来,我们一家老小就要完了。”陈之彭急上心头,上月间为曹丞相铸剑,一连数次,均未成功,你想想曹操何许人,我一个小百姓怎能得罪呀。”陈之彭 焦躁之极,养女安慰他:“叔叔,我们迟早会有办法的。”忽听院门外阵阵敲门声:“有人吗。”
“来了!”陈之彭应道,娟赶紧跑到门前,把门打开:见外面站着一位青年,年约二十岁上下,风尘仆仆,背着一个黑布包裹,面显疲惫。“公子,你有事吗?”娟问道。“这是陈氏剑器铺吗?” 年轻人反问她,“你怎么不看牌匾呀?”少女抬手指了指门上【陈剑斋】三个字。“那我认错了。” 年轻人迟疑道,转身想走。“慢着!”少女连把他拦住:“你这人真怪,跑来这里问也不问就走,难不成还想找第二家吗?”“娟,怎么这样对待客人。”陈氏在后面发话了,拱手赔罪:“请公子见谅,我家女孩没有见过世面。”娟一听,扭头跑进了花厅。 年轻人见着惭愧道:“老伯,是我失礼了。”“哪里,哪里,来着都是客,请进喝杯茶吗。”说着,拉着他进了院内。
院内兵具器械整齐排列,炉火未熄,陈氏把青年让进花厅,就坐 。“公子为何问陈氏剑器铺呢。”“因为祖上曾在此店打制过兵器。”年轻人回答 道。“我在此数十载了,从没听得此店。不会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水,方圆百里的人家都逃荒去了。” 年轻人一听皱了眉,“那该怎么办呀?”“公子有何难事?”“那就请老伯帮我鉴赏鉴赏吧。” 年轻人说着,把包裹卸下,打开内布,一团寒气扑面袭来;陈氏抱起物件,只觉分量不轻,一块黑铁深幽幽地闪着亮光。“这是什么?”陈氏看不明,抱着它又再阳光下细看,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杂家有救了,杂家有救了-----”娟听得跑过来:“叔叔怎么了.叔叔快醒醒!”看见他手舞足蹈,几近疯癫,所有人都呆住了。“快帮忙,叔叔犯疯病了。”娟示意青年快拦住他。
可陈氏却说:“娟,你看!”他拿过一把剑向黑铁砍去,“嘭!”的一声,宝剑断为两截,再拿过一柄黑背大刀,电光火石后刀头崩裂;一连试了几把兵刃,全都毁坏俱损;可黑铁依旧毫发未伤,反而更甚寒气凛人。“这才是传说中的寒冰神铁。”陈氏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娟朝青年跪下:“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老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都是因为了曹丞相的那把剑。”陈氏叹息道。“一月间 ,我接到铸剑坊的旨意为曹丞相铸剑,月余下来不论温度、火候,都不能达到宝剑的质量,不是残次就是笨重难使,毫无剑的灵锐,眼见期限将至,我正一筹莫展。今见公子的神铁正是铸剑好材料,希望公子将它转卖于我 ,救我一家性命。”说着拉着少女一并给他跪下。年轻人看到 这慌忙拉起俩人,“老伯,使不得,快起来!”可陈氏不起身。“老伯,容我想一想吧。” 年轻人沉思片刻,他实在不忍这一老一少长跪于此,点头答道:“老伯,我同意了。”
陈氏 喜笑颜开:“公子,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娟,快准备酒菜----” 年轻人见罢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酒席上,陈氏抱着酒坛醉倒在桌边,娟则拿着酒壶继续为 年轻人斟酒:“公子,谢谢你的大恩。”一杯浊酒斟上。“姑娘不必了。” 年轻人有些微醉。“敢问公子,你真的肯割爱吗?”娟又一问,他一愣:“姑娘不信。”“你我非亲非故。”娟冷笑一声。“姑娘顾虑了。”“我叔叔只是老实人。”“我既然言出,必不会反悔。”“那你说说理由吧。”娟瞪着他。这女孩真少见,他觉得她真是咄咄逼人。“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如果老伯铸剑不成,全家连累不说,曹操定会寻找另一位铸剑师;如果还是失败,将又是一位受害者,如此循环,不知还会害了多少人?假若老伯铸出宝剑,也是一种机遇。如果宝剑诞在乱世,遇到一位赏识之人,也是它的一份 缘分;不求它的富贵荣华,放着就好。”娟听得入神,酒不禁洒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