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连详政一通大骂,心里实在也是气疯了,发颤着身子。他以为,妲云只是因为自己以前疏忽了她,这才把这恨意转移到三丫头身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三丫头是傻的,傻的人怎么对待其实都没什么感觉的。
还有的就是,他要用她来刺激三丫头,好让三丫头的脑袋好起来,这是以前一位神医说的,只有这个方法,三丫头才能好起来。
况且,三丫头,本来就不是一般普通的人,她身上的能量,在她的傻病愈合后,会渐渐发挥起来。他的一片苦心,虽然夹带着一丝自私在里面,但最初的用意,还是为三丫头好!
幕连详政深深哀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事,该办的还是要办啊!
“政叔,有一事,我不知该说不当说?”高辰治迟疑着说道,脸色有些微变化,神色间都变得有些凝重了。
幕连详政也感觉到失态的严重,手一指他,说道:“在我面前,你不必忌讳,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要说!”
“是,政叔,你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就在前些日子,东汉家族一夜间所有的人都被灭口了,而且……还留下了一个活口。”
高辰治有些隐秘地说着,口吻很缓,语气有些轻慢。
果然,听了这话,幕连详政果然是大大一惊,那双寒潭如水的眸光,睁得大大的,东汉家族被灭口了,他并不知情的,早上他回禀了圣上,就直接回府了,并没有跟其他同僚有过接触,因此并不知道这事。
“还留有一个活口,你听谁说的?”幕连详政有些急切地问道,想那东汉家族,可是个百年世家呀!跟他们这四大家族相比,虽然后起了些,但祖上几代,可都是对朝廷付有贡献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灭口了呢?
而且据他所知,这东汉家族,说是有仇人,但也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可能一夜间就毁于一旦!
高辰治极为小心谨慎地左右望了一眼,就怕会有什么人在附近偷听,之后靠近幕连详政的耳边,细诉着:“是有个人,满身是血地倒在咱们府上后门的,说是东汉家的一个表亲,我已经为他安排了暗藏的地点,政叔您尽管放心!”
高辰治怕的是,会给幕连详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幕连详政点点头,略微思索着,叹息道:“还能有什么仇人,依我看,就是那邹王爷做的,这邹王爷,势力遍布整个帝国城,就连所属的八大骑兵,一个个都成了得罪不能的主,还好有公孙丞相和东汉家族的人在镇压着,如今圣上龙体微恙,不然恐怕……”
说到这里,幕连详政的脸色,有些深沉了,眉头紧紧皱了下去。这邹王爷,个性向来刚愎自用,为人甚是强势,如果说他一下子就敢胆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也恁大胆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
这邹王爷做过的事,连他们这四大建国元老家族的人都干扰不得,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
何况这东汉家族的大小姐,嫔容娘娘,还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呢!难道说,这邹王爷,连嫔容娘娘也要一齐除掉么?
“那政叔是想……”高辰治思忖着,拱手问道。
“这样,你先安抚好那人,可有叫大夫没有?”
幕连详政沉吟道,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是分成了两割了。他们这四大家族,虽说地位权重,却并没有真正的实权,只能说是威望大,毕竟是开国的功臣,又是先皇封爵的,理当在朝是颇有地位的。
“是,没有请大夫,怕会走漏风声,不过我已经用内力为他疗了伤,已经无碍了,政叔不必担忧!”
“那就好!”幕连详政又是微叹一气,俊美如斯的老脸,显示出一丝疲惫来,他到府至今,还没真正休息过,难怪此时会如此疲倦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幕连详政突然脸色变得极为不一样,有些柔和下来,问高辰治:“树林里,可有没有什么异样没有?你有到外边找些年轻男子来么?”
高辰治闻言,颔首道:“没有什么异样,找了,一切都安好!”
如果说有异样,那就是三小姐去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说给政叔听,也许是想保护她吧!
毕竟政叔那么紧张那片树林,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政叔也没告诉他,那他就不多嘴多舌了,政叔想说,一定会告诉他的。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政叔为什么要外边那些到青楼里寻欢作乐的男子?而且还要他帮忙打晕那些嫖客,然后拖进府里,之后……
他实在是不明白,而且那些男子,被他拖出来后,不是晕厥的就是显得很疲乏,全身无力,究竟是何原因?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透,又不好去问政叔。
“还是你办事我放心!辛苦你了!”幕连详政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双手垂于背后,走至窗幔前,看着窗外的幽幽夜光,眼色变得迷离了。
“为政叔办事,是我甘愿的,辰治觉得荣幸!”高辰治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肃然起来,完全一板一眼的回答。
幕连详政听到这话,顿感欣慰的同时,又免不了唠叨几句:“你这孩子,心眼就是太实了!”
说着,便调回远望的目光,转身直视高辰治,面部轮廓完全松了下来,笑看着高辰治:“治儿,你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吧?是该娶妻生子了,这些年,你为了我,可牺牲了不少。”
这孩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跟他一向最亲,连他那几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他来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