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的记忆又涌现了来,模糊中她记得先前并不是从这儿出的门,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大妥当,莫不说她在府里地位卑微,一个女儿家出门竟不通报长辈就擅自随便出门,这在古代,是不许的,所以说这是行不通的,免得落人话柄。
当下摇摇头,就往回走去,旁边的闲姐儿见了,眼上有着领会的激赏,看来小姐不仅是好了,人也变得聪慧了,若是夫人如今还健在,也不知道会有多欣慰。
主仆俩小心翼翼地往那后门走去,此时日头也已经下了,暗淡的夜色渐渐笼罩了下来。
拐了几个甬道,闲姐儿带着娴茗来到了她所在的院落‘聊茗院’。
不想刚要踏脚进去,就闻一阵严厉的叫喝声从里面传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小姐呢?呵!都是该打的主,连母亲来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躲哪去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啥身份?果然是个痴傻的,什么都不懂!”
声音尖酸刻薄,一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娴茗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神情阴寒,问闲姐儿:“这是大夫人不?”问出的说的话却是肯定的。
闲姐儿被娴茗的神情吓到了,虽然知道小姐如今不痴傻了,从最开始的震惊,难以置信,到最终的欣喜接受。
但她也没想到小姐会变得如此……不一般,原本空洞木讷的眼睛变得凌厉四射,眼珠子看着也泛活了起来,不再了无生气;只得怔怔地点点头,一脸止不住的担忧。
娴茗听了,眸光微闪,没说什么,思忖了会,当下决定进去会会她那‘母亲’!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抬脚刚要踏进垂花小院,却不知道怎地,身体突然虚晃了起来,有点儿不胜力地往闲姐儿的身上横去。
这势儿可把身旁的闲姐儿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扶住娴茗娇软的身子,轻声慌乱地叫道:“小姐小姐,是不是又犯病了?”
小姐一向有心悸,所以她很担忧。
这娴茗听到这话,愣了下,脑海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个画面,一个面黄肌瘦,瘦弱得像是干柴似的小女孩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傻笑着,让身边的人喂她喝着黑漆漆像药水似的东西。
她是得了什么病么?当下便疑惑出口道:“犯病?我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疾病吗?”
闲姐儿听了,脸色踌躇,继而安慰道:“小姐犯的是心悸病,自小一打出生就有的,只要喝着药看着病,也是不大碍事的,小姐尽管放心好了!”
心悸……这不是心脏病吗?这在古代可是不能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呀!真是该死,低眸往下看自个儿的躯体,这破败又瘦弱的身板子,看样儿也只十一、二岁出头罢?以后可要好好保养了,毕竟这身子以后可是自己的。
也不知长相会是如何,记忆中的还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大清楚。
想着,她稳住了身躯,即是这样,那么这具身子就不能再遭受到什么刺激了,那么自己也不要进去硬碰硬的好,干脆就与之前的一样,装作还是痴傻的!
“我知道了,不知爹有没有在家?”她想确定这个家最有权威的一家之主有没有在,如果他在了,那也就好办,以后自己见了他,再恢复正常也不迟。
况且,那秦氏,以前定是对自己不好的,如果见了她神志恢复正常了,以前是因为她是个傻儿才不受爹地的待见,如今自己好了,如要是自己去爹地面前告她的状,肯定会对她下毒手。
而如果自己现在还是一样痴傻,也就构不成她的威胁了,这样想着,她更要装了。
闲姐儿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如此发问,但还是老实回答:“小姐,老爷早就在上个礼拜就外出办事去了,得要个把月后才能回呢!”
娴茗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心想着,难怪那秦氏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找她的茬儿,原来如此。
此时,里面又传来那秦氏刻意拔高音量的喝骂声:“你们小姐是不是偷偷儿跑出去野去了?一个女子家,居然敢抛头露面的,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老爷既然把这个家给我管了,我就有权利好好管教着!”
这个秦氏最是恨透娴茗的人,因为娴茗她母亲在世时比较得老爷的宠,是老爷真正心仪之人,所以那时候她可是常独守空闺着,嫉妒死了娴茗她母亲。
在她走后,也就把这恨意转移到娴茗身上,每次都是尽找着娴茗的麻烦。
不过平日幕连详政在的时候她还不敢如此的,只得在幕连详政背后,或趁幕连详政不在的时候才敢这么做。
毕竟这娴茗在府里的地位再怎么底下,说什么也是个嫡女,虽然是个痴儿,又是个不受宠的,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如此放肆。
娴茗听了脸色稍霁,腰边两侧的五个手指头慢慢合笼,暗暗攥住拳头。
不气不气,娴茗自我心理调适着,如果在平时,她听了这话,肯定又要气疯了,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势并不能让她冲动莽事。
镇定镇定,忽地,她咧开嘴儿,傻傻地笑着,努力搜寻记忆中娴茗以前的摸样儿,眼眸顿时变得空洞木讷。
闲姐儿见了倒抽了口气,这小姐倒是怎么了?难道又成了那痴傻的人儿不成?却见娴茗对她眨了眨眼,那眼儿中又恢复了刚才摸样,滴溜溜转着,难道小姐有了好的主意对付里面的人了?
娴茗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把耳朵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