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染染,你出来。”
好半日,修染仍是先前的装束,病恹恹地走了出来,弓身在夏璃韵的面前:“娘娘有何吩咐?”
“魏公公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修染抬起头,两眼红得像兔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卑职将魏公公的遗体交给了地方官先保存好,待卑职回禀过皇上再行安葬之礼。”
夏璃韵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修染。”
“对不起,娘娘!卑职辜负了娘娘的一片美意,是卑职该死,没能将魏总管的性命保住。”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夏璃韵看了看月辉宫的四周,说:“待会儿哀家就要去凌霄院了,哀家这就要与你别过了。”
“啥?”修染猛地瞪起凤眸:“娘娘刚才说要上哪?”
“上凌霄院,”要与修染暂时分别了,夏璃韵心好象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很难受。“轩辕炎冥生病了,哀家给他看看去。”
轩辕炎冥生病?这事,修染在隐约中得知一星半点的。轩辕炎冥有病无病,修染无不上心,他在意的,是夏璃韵的安危!
“娘娘,这……非得去吗?皇上有病,不是还有太医吗?怎得让娘娘前去?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干啥吃的?”修染不免焦灼了起来,说话越来越声响。
“嗬嗬,哀家比太医强啊,能治疑难杂症,”夏璃韵取笑道,又说:“在哀家离开月辉宫的这段日子里,请你多多操心吧,万一有啥要紧事,你可得急报哀家哦。”
夏璃韵担心,一旦那天发生的事情是真事而不是梦境,她相信,那位妇人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治病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误。
“娘娘都走了,还能有啥要紧事?不过,娘娘既然这般说,卑职一定克守职责,守好月辉宫!”
“嗯,哀家相信!对了,”夏璃韵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匣,递给修染:“哀家没什么银子,只有这些首饰,你拿着给魏公公办后事用。哀家知道,你们古代人更重后事,修墓请经念佛办水陆道场,得花不少的银子。魏公公是个太监,没有直系后人,所以,你选块带田产的墓地,在坟前盖几间小屋子,再找两个无家无业的守墓的人,这样,魏公公既不会寂寞,坟前四季也有个供奉,那两个守墓人也有一份薄产可以度日。”
修染惊愕地张大了嘴,这娘娘,年纪不大,不仅有这样的善心,而且把事情考虑的这般详尽,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哪。
“娘娘请收回,卑职虽无才,家中却有几两银子,魏总管的后事就交给卑职吧。再说,朝庭也会有定例赏赐的,不必动用娘娘的首饰。”
夏璃韵哼了一声,不悦地说:“你给哀家接住,这是哀家的心意!你若不接,哀家随手就扔了出去。”
娘娘的性子,修染是了解的,她是个说得出来做得到的人。
修染郑重地接过:“卑职替魏总管谢过皇后娘娘!”
夏璃韵摇了摇头,一脸戚容地走了。
望着皇后娘娘玲珑袅娜的背影,修染百感交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修染觉得,皇后娘娘差点要取代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了。
回屋后,夏璃韵将冯妈她们准备的东西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摸了摸干了湿湿了又干的身子,笑道:“我得洗个澡,平时还常笑话别人臭烘烘的,现在我自己也可以评上超级臭女了。”
绿儿和青儿都嘻嘻地笑了起来。
冯妈也想笑,但憋着,故意装出很凶恶的样子说:“还笑还笑?小丫头片子,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还不赶紧的烧热水去?”
夏璃韵挽起衣袖,冲着她们笑了笑:“不用烧水了,绿儿,去把那竹梯去搬来。”
绿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转身出去。
冯妈一边取来换洗的衣物,一边劝道:“小姐别洗冷水,虽然是热天,可女子的身子娇弱,洗不得凉水的。”
“我用热水洗啊。”夏璃韵接过梯子,从后窗伸了出去。随后,脱掉外面的长裙,只穿着一条宽脚的纱裤,动作利落地爬上窗台。
冯妈吓坏了,伸出脑袋,望着像猴子似地爬上竹梯的夏璃韵,揪心地叫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爬上去干啥啊?千万得小心点哦。”
绿儿抿嘴一乐,轻声地代回了一句:“冯妈放心好了,小姐又不是第一次上房。”
“啥?小姐已经上次过?”冯妈咬着牙扯过绿儿的袖子,“说,你们背着冯妈都干些啥了?”
“哎哟哟,冯妈你放手啊,疼死绿儿了。”
“好,你们不说是吧?再不老老实实地交待,我让小姐不带你俩去凌霄院。”
绿儿吓不倒,却把青儿震住了。青儿是一门心思想去凌霄院看看,她以为凌霄院里有啥稀奇的玩物呢。
忙讨饶道:“我说我说……”
“还是青儿这丫头有眼色,”冯妈从食盒子里取出一块点心,塞进青儿的嘴里:“说,到底是咋回事?”
青儿狼吞虎咽的嚼了嚼,含糊地说:“前几日,小姐瞧绿儿姐姐和青儿每天烧热水太辛苦,便做了一个很古怪的玩意,有了那个玩意后,小姐洗澡就不用烧热水了,直接倒在浴桶里就行。”
冯妈一愣,皱着稀疏的眉头道:“还有这种玩意?这玩意,搁在哪啊?快拿出来让冯妈瞧瞧。”
绿儿朝上呶了呶嘴:“就在房顶上。”
冯妈越听越不明白了:“房顶上,会变出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