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吃过早饭,给许溪梳头发,看着她到肩的头发,心中一阵感叹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许雅小的时候,不也是这么点大,头发不是很好,有些发黄,好在还比较柔顺。
张芸让许溪坐在自己的面前,声音柔和缓缓的说着:“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你姑姑小时候,那是她可懂事了也很乖巧,许溪像姑姑。”
没有回应得到许溪的任何回应,可是张芸还是继续说,神情充满了温馨。
你姑姑小的时候,奶奶啊总是给她扎着两个麻花辫,辫子上绑着丝带,那时候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好,什么扎头发的都有,好多都是你奶奶亲手给你姑姑做的。
张芸摸了摸许溪的小脸蛋,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心中又是一疼,医生说这是心理障碍,需要看的是心里医生,头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为什么不说话,声带没有什么影响,可能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一下子失去了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心中长长的叹一口气,笑眯眯的说:“你姑姑有一次,走丢了,把你爷爷和奶奶给吓得,许家就她一个闺女,当然是宝贝疙瘩一样的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我们还是报警了,当时也出动了几个警察帮忙找,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奶奶寻思着你这个姑姑该是找不到了,可是只见她一身脏兮兮的跑回来,鞋子也磨破了,头发也散了,脸上一条一条的血印子,让人一看就像是难民,看见你姑姑那个样子,奶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可是你姑姑拉着旁边的警察直说:“抓坏人,我们去抓坏人。”
那两个警察很是好奇,不明白这么小小的一个姑娘,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被她拉扯着往前走。
你爷爷看着你姑姑那小模样,尽然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说:“芸儿,你给我许德胜生了一个好闺女啊!”
那时候你奶奶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就没有追着过去,天完全黑下来,奶奶心里还在担心,不多时候,就有一辆警车开到咱们家门口,刚才那两个警察,笑眯眯的将你姑姑给送回来,一直说着感激的话,你姑姑此时已经累得不行,在警车里睡着了。
你爷爷将你姑姑抱进屋,脸上笑开了花……
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时间还是过得挺快的,一晃眼就是中午了,张芸看看日头,这时候老伴还没来,不免有些担心,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正准备坐在轮椅上,出去看看,才发现自己的枕头边,留着一封信,看字迹是许雅的。
看来早上的时候是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只是留下信件就走了?张芸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打开那折叠好的纸张,看到许雅的称呼,嘴角不禁笑了。
亲爱的妈妈: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经出门了。不要再想不开,没有你这个家没有主心骨,没有爸爸,这个家没有顶梁柱,你们就是这个家的天,你们为子女支起了一天片,无论女儿去到哪里,你们的淳淳教诲都在耳边回荡,一刻也不敢忘记。
妈妈,女儿要和您说一声对不起,离开不是不负责任的逃避,是为了能够给妈妈爸爸一个交代。
有的话,不方便现在就告诉您们,请您们一定要相信女儿……
在这里请转告爸爸,他的女儿永远是他的女儿,不会也不愿意给他丢脸,请他好好保重身体、
看到这里张芸已经泪流满面,女儿的欲言又止还有无尽的心酸,张芸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女儿面临的处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芸心中更加的急切,一个着急,一下子摔下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不断的想要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又再一次爬起来。
许德胜换好衣服过来病房这边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急急忙忙上前,搀扶起自己的老伴,只见她哭的像是一个泪人一般的,而许溪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
“老伴,老伴?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张芸死死的抓住他的手:“雅雅,我的雅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激动,慢慢说慢慢说。先起来坐好,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张芸此时真的好恨,好恨,为什么自己是一个残废,什么事情也做不了。颤抖着将手中的信纸递到许父的面前。
扶着张芸做好之后,许德胜才结果信纸慢慢的看起来,女儿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痛苦还有不得已,让许父眼眶有些湿润。
爸爸,或许已经误会了女儿,可有的事女儿还是必须要去做,这条路才能让女儿看清楚,看清楚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到底又在做什么。
爸爸,您的肺不好,不要太劳累,别的事情我会尽量的安排好,请您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的女儿,还有您们自己,女儿希望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
爸爸,昨晚看到你的样子,女儿吓坏了,求求您们,不要再去做别的,相信女儿,请再相信女儿一次。
许父双眼含泪,想起自己早上扇了她一巴掌,就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揪痛,那个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小女孩,现在长大了,没有想到命运尽然如此的坎坷。
张芸看着老伴的样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总是很不安,我觉得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雅雅这么做。”
许德胜一阵沉默,如果百里熙没有说错的话,那么许雅现在应该是和陌上玉在一起,想起这两个人缘分和牵扯,许德胜的脸上一阵沧桑和痛惜。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
“老伴,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是不是有事,难道我都看不出来,雅雅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面对老伴的质疑,许德胜心里也很苦,只能避重就轻的简单的说了几句,可是听完老伴的话,张芸有些气急:“百里家是不是出事了?”
许德胜或许也曾经想过,但是情感将所有的理智都冲刷干净了,心里堵着一口气。
“不知道。”
“快去买报纸,我要看报纸,那么大的事情报纸上一定有。”
对于张芸突然的精明,许德胜微微一叹,或许这就是母爱,或许这就是全身心的信耐,不管在什么时候,张芸对于许雅的相信就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作为父亲的自己却一次一次的怀疑女儿,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背过身子,偷偷的擦掉眼角的眼泪,这才慢慢的走到楼下的报亭买报纸。
卖报纸的老头,一上午才等来一个买家,那是一个感激,那是一个激动啊,拉着许德胜的手,就不放啊。
许德胜不明白一个卖报纸的看见自己激动什么,听完老头说明原委,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女儿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昨天和今天的报纸,大篇幅的报导了百里集团的事情,还刊登了照片,看到百里浩的样子,似乎可以想象,自己女儿昨天当时的情景,按照老头的描述,自己的女儿应该是去找百里浩,为什么最后会和陌上玉在一起,看来这中间的事情,不是当事人,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
张芸看着他手里的报纸,连连称是,看来百里浩很有可能要离开S市,张芸一边惋惜,一边心疼。
“我想去看看百里浩。”
“老伴你?”许德胜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伴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年多以来,百里浩对我们真的是没话说,我觉得百里浩还是回去X市,因为毕竟那里才是他的根基,当时他在那里的事业做得很好,荣实达实业是不是?”
“你的记忆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不行了,老了,只是这些年不愿意去用脑子了,接二连三的孩子们都出事了,就不能再老糊涂了,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不能再添乱了。”
“你说的是,我觉得雅雅可能在做一件事,这件事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我真的不知道。”对于张芸的担心,许德胜不是不明白,却只是沉默着。
“那好吧,去看看也好,况且许溪也没事。”
张芸摸了摸许溪的头,自己和她爷爷说了那么多,可这孩子还是一脸的茫然,看来王静的死,给她的心里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这孩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这一日许家的全部人都出院了,许父的病情得到控制,再加上之前墨尘开出的中药,药都拿上了,可是却一分钱没付,这多多少少让许德胜明白,有些事是真的发生了,没有半点的侥幸。
所有的医药费全部都结算了,这全部成了许雅的债务,许雅只是淡淡一笑,债多不愁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许德胜推着张芸,而许溪扶着轮椅,一起出了医院,医院的到处都是人,离开的,带走的或许是健康或许是病痛的心里折磨,也或许什么也没有。